他直勾勾地盯著姜燼。
姜燼的脊背竄上一股寒意，他立即想起遊客守則和村民守則的最後一條裡，關於孩子的規則。
就在此時，姜燼耳畔又傳來鳳冠女子的唱詞——
“不甘殉愛伴我臨泉壤——”
她的聲音像是從極深的地底傳來，每一個字都似乎帶著淒厲的控訴。
武生踏步上前，手中揮舞著長槍，猛地刺向虛空，槍尖竟憑空濺起一串暗紅色的血珠。
姜燼的瞳孔微縮。
那不是表演效果。
空氣中……是真的有什麼東西被刺中了！！！
樂師的嗩吶聲驟然淒厲，二胡的絃音如同冤魂的指甲刮過棺材板。
隨後，是武生的唱詞：
“寸心盼望能同合葬，
鴛鴦侶相偎傍，
泉臺上再設新房，
地府陰司裡再覓那平陽門巷。”
戲班子的動作越來越快，鳳冠女子的水袖舞成一片慘白的幻影，而她的唱詞也越來越清晰——
“惜花者甘殉葬——”
“花燭夜難為駙馬飲砒霜。”
她的指尖輕輕一挑，袖中忽然滑落一串明珠，滾落在地。
這一刻，那孩童的身影竟然已經站在姜燼三步之外。
這時候，姜燼警惕地注視著他。
他的戲服下襬滴落著粘稠的黑色液體，嘴唇依舊無聲開合。
鳳冠女子忽然甩袖回身，長袖如白綾般纏向武生的脖頸。武生不躲不避，反而仰頭大笑，唱出下一句——
“江山悲災劫——”
姜燼的雙目死死盯著眼前的巡夜隊伍，注意著每一個人。
之後，他又聽到鳳冠女子悽然接唱：
“誰個願看花燭翻血浪——”
女子的感染力太強，讓姜燼都感覺到了震撼，彷彿感受到了當年國破家亡，公主不得不和情郎同赴幽冥的悲痛！
“待千秋歌贊注駙馬在靈牌上——”
最後一個“上”字落下的瞬間，姜燼的耳畔響起無數細碎的私語，像是成千上萬的人在同時背誦同一段唱詞。
就在此時，姜燼忽然看到……
和鳳冠女子一起登臺的戲劇演員們身後，忽然……出現了一抹藍色的身影！
此時此刻，時間，已經無比接近午夜12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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