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嫵明白他的意思,瞥了眼秦夙,同展鈺道:“無礙,少主且說。”
展鈺才溫和道:“三當家,外報,城北徐員外特派官府士兵押送上等邊塞綢緞。兄弟們是否還要出手?”
“不用。”
戚嫵眸若流光,斟酌片刻道:“我親自出馬。”
展鈺有些彷徨:“為何?”
“徐員外平日搜刮民脂民膏,摳得要命,今日區區綢緞他還大費周章請了官府押送,此事不覺得有蹊蹺?”
“莫非,外強中乾?”展鈺道,“綢緞另有玄機?”
戚嫵沒有明確回答他的問題,只作道:“是石頭是琥珀,屆時便知。”
展鈺若有所思點頭,眼神依舊溫和:“恭候三當家命令。”
他站著目光時不時飄向一旁的秦夙,胸腔生出一股怨怒。
這是展鈺第二次看見秦夙,第一次是從秦國手裡接過秦夙,那時候秦夙瘸著腿,長髮凌亂,一身襤褸總是低著頭,展鈺記憶最深的是他那雙冰冷又陰霾的眼睛。
今日再見,果真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秦夙此般金貴質相,身段優越,可近身於三當家,他心中頓生無延嫉恨。
聽到秦夙悶聲咳嗽,戚嫵偏頭又將他的手往上放,三指放在他脈搏處,探了探道:“氣息怎麼如此紊亂?”
秦夙神色泰然,壓制兵荒馬亂的心,龐若平時淡聲道:“無礙,只沾些風寒。”
戚嫵嘴唇一抿,眼底暗生盈盈燦光,似是珠光寶氣奪人心扉。
想曾經,她感染風寒時,師尊無微不至照顧她,直到她再度活蹦亂跳。
其他人死活她不關心,師尊可不能生病。
戚嫵:“香棠,去熬些治風寒的藥湯。”
香棠:“是。”
展鈺在一旁怒火中燒,咬牙切齒壓迫衝動:“當家的,我先告退了。”
若是再不走,他怕是忍不住將秦夙斬於劍下。
秦夙想婉拒,又見她蹙緊的眉目,緊繃嘴唇,最終沒有出聲。
陳齊和吳棟早就對戚嫵想將秦夙壓做山寨相公一事已然習慣,對此並不大驚小怪。
戚嫵父親將她當作男孩子養,自幼舞刀弄劍,常年大漠野林來回,生存環境極其惡劣。
母親憐惜她,總是叮囑她女孩子莫要留傷疤,但她性子驕縱、大大咧咧,從不將小傷小痛放在心裡。
父母去世後,她回到山寨,受傷時也會按母親叮囑處理妥當,因此身子並無褐深傷痕。
茶不是很燙,不會讓她留疤,因此她並不關心。
吩咐完事情,戚嫵便進屋了。
*
半月後,中午。
崎嶇不平、蜿蜒盤旋屹立的山腳下。
昨夜剛下過雨,空氣中還夾雜著泥土的氣息。
一等人均勻分佈於四周樹上,陳齊和吳棟正在樹上彎腰警覺站,戚嫵斜躺著,打了個哈欠,眼底還泛著倦意。
展鈺正拿著千里鏡眺望遠處,視線內出現了一輛馬車,馬車前前後後穿著紅紵絲紗羅衣的鏢師。
“三當家,預計有百來人。”
戚嫵掀開眼,只見模糊不清的男子擋住了她的光,斑駁陸離光稀疏灑落在他側身,另一邊臉頰泛著陰影,肅靜模樣新增了柔光。
恍惚過來,戚嫵問道:“兄弟們來了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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