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審訊的地方,還是回局裡說吧。”
馮瑞並沒有回答谷青的問題,郭四海朝那兩個刑警揮了揮手,兩人便將馮瑞押上了車,隨即郭四海便招呼谷青回分局。
把防蜂服脫了,谷青和張帥一輛車,趕回到分局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眾人顧不上休息,立刻便對馮瑞展開了審訊。
“馮瑞,你別以為你什麼都不說就沒辦法定你的罪,我們在你的屋子裡找到了紅蜂,也找到了葵花,死者身上的毒液和紅蜂的毒完全一致,這個你怎麼解釋?”
審訊進行了足足半個小時,馮瑞愣是一句話都沒說,張帥又是拍桌子又是瞪眼的,但卻沒有絲毫的用處。
“我很好奇,你為什麼要殺掉那三個工廠的老闆,你和他們之間到底有什麼仇恨?讓我想想,兩個月前你母親去世了,你請假回家給她發喪。
在那之前你曾經找過這三個廠的老闆,我想你找他們的原因應該和你母親有關,我再猜測一下,是不是你母親身患重病,需要用錢,然後你去找那三個老闆借,不過卻遭到了拒絕。
尤其是在你母親去世後,你對他們的恨意達到了極點,或許你認為你母親的死根本就是他們造成的。
於是你便想要為你母親報仇,你想要殺掉那三個老闆,但你又不想承擔刑事責任,於是便找來了幾隻紅蜂,讓它們幫你殺人。”
按住就要暴起的張帥,谷青看著馮瑞,淡淡的說道,當提到馮瑞母親的時候,對方的臉上現出一絲悲傷之色,不過馮瑞依舊什麼都不說。
“想來你母親應該是生了重病,沒錢醫治,要不然你也不會在母親身體不好的時候還在外面工作。
給母親發完喪之後你就迫不及待的回了工廠,不是因為你想要好好工作,而是想要回來報仇。
三個工廠的辦公樓前後都種了雪菊花,此時天氣炎熱,老闆的辦公室裡都開著空調,不過誰都知道空調不能吹太長的時間,吹幾個小時之後必須要開窗流通空氣。
你掌握了老闆辦公室開窗的時間,於是便到了辦公樓後面,將紅蜂放了出去,想讓紅蜂直接去蟄你的老闆。
然而紅蜂一被放出來之後便開始採花蜜,被它採過的花便被染上了那種毒素,等其他蜜蜂和昆蟲再來採蜜的時候就會被毒死。
殺人計劃失敗,你便另想他法,你知道紅蜂最喜歡的就是葵花,所以你在自己家裡養了一株。
因為還不到葵花授粉的季節,於是你便一直養著,直到葵花產出花粉,你便將花粉提取出來,撒在那三個老闆的身上,再放出紅蜂,我推斷的沒錯吧?”
這一切都是谷青根據馮瑞可能的犯罪邏輯推斷出來的,谷青看著馮瑞,後者也抬起頭,看著谷青。
“既然你都已經知道了,那還要我說什麼?”
馮瑞面如死灰,看樣子谷青推斷的並沒有錯,谷青笑了笑,說:“我說和你自己說是兩碼事,馮瑞,雖然不管你怎麼表現,也難逃死刑,但你如果是真心悔過的話,起碼可以得到死者家屬的原諒。
親人離去,任何人都會痛苦,就好像你的母親離開了你,你一定是難受萬分的,但你有沒有想過,你所殺的人,他們也是人家的父親,也是人家的兒子,還是人家的母親,你殺了他們,他們的親人就不難受嗎?
我想,你若是看到他們的家屬,你心裡也會升起內疚感,所以你現在要做的就是坦白從寬,取得家屬的原諒,這樣你走的時候也不會有什麼遺憾了。”
谷青的這一番話倒是讓馮瑞有些動容,他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從他的眼中流出。
“你猜的沒錯,我的確是因為我母親才去殺他們的,我母親得了尿毒症,需要換腎才能維持生命,這些年我省吃儉用,也攢下了一些錢,可離我母親的手術費還差一部分。
我家親戚的條件都不怎麼好,我沒辦法張口去問人家借,於是我就想到了工廠的老闆,他們那麼有錢,我又在這兒工作,怎麼也能借給我一些。
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他們都是白眼狼,我們這些做員工的,拼死拼活的工作,為他們創造了那麼多的利潤,可他們卻連十萬塊錢都不願意借。
尤其是這個姜秀,她說我沒錢就不要看病,窮人就不該得病,她還警告我,要是再敢到辦公室裡找她借錢,她就開除我。
以前我只聽說世態炎涼,但沒體會過,那次我是真的體會到了這個詞的含義。我沒有放棄,又去找了另外兩個老闆,之前我給他們工作過,雖然我離開了,但畢竟為他們的工廠做過貢獻。
誰知我又碰了釘子,而且那兩個人一個比一個說話難聽,說像我這種人就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們最討厭的就是叛徒。
你們可能不知道那兩個人是什麼揍性,加班不給加班費,想盡一切辦法剋扣我們的工資,不只是我,很多人都受不了這種待遇而離職了。
不是我不願意在他們那幹,而是他們把我給逼走了,換成誰也不會一直在那種地方待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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