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暮宸抹了一把唇邊的鮮血,將玉笛湊近唇邊,不管不顧地繼續吹奏。
體內躁動的蠱蟲瘋狂撕咬他,氣血陣陣翻湧。
他強行壓下喉中腥甜,笛音婉轉,蠱蟲再次靜止不動了。
山坡上,赫哲身形一滯,突然彎腰噴出一口血。
趙若琚大驚,“赫哲大人……”
赫哲喘息不止,將短笛湊到唇邊,繼續吹奏。
然而這一次,蠱王沒有動靜。
赫哲瞳孔瞬間緊縮,“怎麼會?”
他不甘心的又試了一次,還是不行,無論他怎麼努力,都無法再驅策蠱王。
難不成?赫哲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
“蠱王認主了!”並且只認殷暮宸一個主,連他這個親手將它培育出來,以血飼養的飼主都不認了!
趙若琚大驚,“是那個殷國質子?”
“你都知道了?”赫哲問道。
“本宮第一次見到他,就對他沒來由的畏懼,想必,蠱王在他身上,本宮體內的蠱蟲,見到他就懼怕。”
赫哲道:“蠱王,乃萬蠱之王,可驅策萬蠱為他賣命,你身體裡的,只是蠱蟲的頭蟲,見到蠱王有畏懼臣服之意實屬正常。”
望了一眼京郊大營的方向,赫哲又道:“這麼多年,我再也培育不出,同當年那隻一樣的蠱王了,可惜這個蠱王已經徹底認殷暮宸為主了。”
趙若琚不解道:“可是殷暮宸一個殷國質子為何要幫大楚?滅掉長平軍精銳,對大殷來說,也是極為有力的一件事,本宮實在想不通他這麼做的目的。”
聽著趙若琚的話,赫哲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昨日那個楚國公主,御花園裡,他驅策蠱王傷了殷暮宸,楚國公主擋在殷暮宸身前的樣子,那個維護之意作不得假。
“大概是因為長寧公主的原因吧!”赫哲道。
趙若琚也想起來了,“那日,本宮約楚長淵陪本宮逛街,他不肯,後來讓他妹妹朝寧來陪本宮,那個殷國質子當時是跟朝寧一起來的,現在看來二人關係果然不一般。”
赫哲抹了一把唇邊的血,“走吧,回使館,別讓人發現我們不在。”
蠱蟲已經撤走,京郊大營,一片狼藉。
冼紅英指揮著士兵,將同伴的屍體抬走。
士兵死傷近百人,馬槽裡也死了盡一半的馬匹,楚長淵心疼不已,他沒想到,這些戰士和戰馬,沒戰死在前線,卻在京郊大營被蟲子活活咬死。
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一切,楚長淵氣的眼睛猩紅。
殷暮宸放下笛子,身形一晃,朝寧眼疾手快,慌忙上前接住他的身子。
朝寧心下焦灼,殷暮宸口鼻流血,臉色蒼白的不似活人。
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這下又回去了。
楚長淵走過來,“這裡交給我吧!你趕緊帶質子回去醫治,這回多虧了他。”
楚長淵心裡清楚,若不是殷暮宸及時趕到,不但他和紅英都會折在這裡,長平軍精銳也會覆滅,對方的心思惡毒至極。
朝寧將殷暮宸帶回了聽風苑。
探著他的脈,朝寧眉頭緊皺。
殷暮宸體內,蠱蟲雖然已經平復下來,沒有再橫衝直撞,但是之前氣血逆行蠱蟲撕咬造成的傷害還在。
蠱蟲她完全不懂,不知道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