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這種脈相人應該是不省人事的,可他還能堅持賞了一個時辰的花燈。
殷暮宸睜開眼,“公主殿下不必擔心,我無事,每月的十五都會如此,過了十五就好了。”
今日不願出門的原因,正是他每逢十五就會精神萎靡,越到晚上月圓精神越是不濟,夜裡睡覺也會睡得格外沉,叫都叫不醒,待到第二日又恢復如常。大夫診脈也診不出個所以然來,他也慢慢習慣了。
朝寧想起來,前世,在琉璃宮,她確實從來沒有在每月十五這一日見到過殷暮宸。
朝寧收回手。心裡想的卻是,殷暮宸身體的這個特殊情況要絕對保密,否則給有心人知道,他每逢十五就會失去所有反抗能力,隨時處在危險當中。
咚的一聲,殷暮宸的頭無力的磕在車壁上,身子軟了下來,朝寧嘆了口氣,輕輕拖住他的頭,攬住他單薄的肩膀,讓他枕在自己的雙膝上,解下披風蓋在他身上。
到了公主府,承風掀開車簾就看到這一幕,當場瞪大了眼睛,他家主子正躺在長寧公主的雙膝上,雙眸輕闔,呼吸綿長,睡得格外香甜。
承風將昏睡的殷暮宸揹回了聽風苑。
翌日,楚長淵一早就進宮告狀了。
朝寧睡醒之後,先去對面看了一眼殷暮宸,見他人確實已經清醒,放下心來,就進了宮。
蘇明轍和楚娉婷也在,楚長淵已經走了。
見朝寧進來,安慶帝開了口,“昨日的事朕都知道了,長寧,朕想再聽一聽你的意思。”
“兒臣的意思與之前無異,婚約取消,兒臣跟蘇祁玉從此一刀兩斷。”
“好,朕允了!”安慶帝這回很爽快。
上回朝寧提退婚,他曾以為是小兒女一時鬧彆扭,說不定過幾日就和好了,恐草草答應二人事後又反悔,如今出了這檔子事,還是跟他另一個女兒,他了解朝寧的性子,知道她這次是下定了決心,不會回頭了。
楚娉婷抬頭看了一眼朝寧。
蘇明轍低著頭一言不發。
事已至此,朝寧鐵了心要退婚,他說什麼都沒用了。
朝寧走後,安慶帝看了一眼楚娉婷。
楚娉婷跪下來,“父皇,兒臣知錯,請父皇恕罪。”
“你們二人兩情相悅?”
楚娉婷答道:“是。”
“既然兩情相悅,為何你們還要騙著長寧?”
楚娉婷流下淚來,“兒臣怕傷姐姐的心。”
“你們這樣,就不傷長寧的心了嗎?”
“朕,最恨欺騙!”
蘇明轍惶恐的下跪請罪,“小兒一時糊塗,請陛下恕罪。”
“聽聞北境雪災,臣願盡綿薄之力,捐白銀五百兩用以賑災。”
安慶帝一聽氣笑了,之前屁都不願意放一個,現在拿五百兩出來,就想替蘇祁玉贖罪,打發要飯的呢!敢情沒這一檔子事,他蘇明轍連五百兩都還不願意出呢。
好一個蘇明轍,好一個蘇家,全是白眼狼!
“給朕滾出去!都滾!”安慶帝氣極。
不提雪災還好,提了雪災簡直是雪上加霜!
安慶帝氣的太陽穴一突一突的。
楚娉婷如蒙大赦,剛轉身準備出去,又聽安慶帝道:“聘婷,到慎思殿面壁思過,沒有朕的允許,不許出來。”
“是。”楚娉婷苦著臉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