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雲峰虛弱地脫掉了身上的救生衣,其他人緩過來之後也紛紛把自己的救生衣扒掉了。
謝雨霏身上溼漉漉地側身倒在柏油馬路上,渾身不由自主地顫動著,眼淚奔湧而出,最終演變成嚎啕大哭。
時近中午,陽光很溫暖,路面上也有了溫度,但所有人無不是噤若寒蟬,昨天與惡犬搏鬥雖然險象環生,但人好歹還佔據著一定主動,剛剛的這場劫難就完全不同,在那條巨尾主人恐怖的力量之下人類無異於螻蟻,能逃過一劫簡直是上天的眷顧。
打死周寧他也不會再下水了。
虛脫的幾個人橫躺豎臥了一地,李倩癱坐著倚靠在一個路燈杆下,剛上來時她雖然也顫抖得厲害,但誰也沒有聽到她哭出聲,幾分鐘之後,她第一個打破了沉默:“有誰看清剛才的那個東西了?”
李倩的聲音很嘶啞,人在極端的情況下是有可能不自覺地失聲的。
“是水蟒,體型極其巨大的那種。”陳雲峰有氣無力地說。
“它……不會上來吧?”丁宇悅溼漉漉的長髮貼在沒有血色的臉上,她的話雖然有些天真,但還是給眾人提了個醒,聽了她的話,方卓站起身來到欄杆邊向下看,忽然驚恐地說:“那個任萍呢?”
這是一句廢話,任萍當然是死了,所有人有目共睹,但方卓似乎不是這個意思。
嘔吐過後癱坐在地上的周寧再次用雙手撐著身體站了起來,往江面上看,除了衝鋒舟被掀翻時掉落在水中的東西漂在江面上,哪還有任萍的影子?
“不可能啊!剛才她明明還……在水上。”周寧說。
被剛才一番劫難近乎抽空了體力的人們聞言慢慢湊了過來,堤岸到江面幾十米的垂直落差使得江面上的一切一覽無餘,任萍果然不見了,她身上的救生衣很顯眼,如果她人還在水中,不可能瞞過眾人的眼睛。
“那個蠢女人。”王明以極低的聲音嘀咕了一聲,但還是被離他不遠的周寧聽見了,隨後王明提高了音量:“她肯定死了嗎?”
“你是希望她活還是怕她不死?”徐霆毫不留情地說。
“她提出的餿主意差點把別人都害死!”王明冷冷地說。
“你肯定沒事,你跑的多快啊。”徐霆似乎已經不屑和他辯駁,扔下這麼一句便看也不看他。
如果人的意念能殺人,周寧覺得徐霆應該已經被王明殺死一百次了,周寧自己雖然心裡對王明這種人也是要多膩味有多膩味,但他不會直接在語言上攻擊王明,在職場上碰壁的經歷使他明白了一個道理:千萬不要輕易得罪小人。
如果富二代裴鑫沒有多次對王明出言不遜,王明只要在關鍵時刻阻止他一下,他很可能也就不會死,但徐霆這種大男人肯定不會把王明放在眼裡。
陳雲峰出來轉移了話題:“蟒類沒有毒牙,抓到獵物都是勒死,在勒死之前不會放開獵物,這種體積的巨蟒纏住人,不可能生還……她有沒有可能被巨蟒拖走了?”
周寧上中學時是《動物世界》的忠實觀眾,他知道其實陳雲峰為了照顧大家的情緒只說了一半,巨蟒在捕獵比自己體型小很多的哺乳動物時,是一定會在短時間內勒斷獵物的全身骨骼的,而且不勒斷絕不罷休,它既然主動甩開了任萍那她一定是完了。
況且自己已經看見了水面上泛出的血水,想到剛才那個畫面周寧彷彿掉入了冰窖,從骨髓向外一陣陣發冷,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可怕的死法。
“我們快走吧。”盡力調整了半天情緒,擦乾眼淚的謝雨霏帶著濃重的鼻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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