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化妝間的門被猛地推開。
場記一臉焦急地衝了進來,手裡舉著一個透明的物證袋。
“導演!道具出問題了!”
導演聞聲趕來,皺著眉:“嚷什麼?又怎麼了?”
場記將袋子舉到燈光下,裡面裝著的,是下一場戲要用的道具刀。“我們做最後檢查,發現刀柄上有殘留物。”
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微型紫外線燈,對著刀柄一照。
一層淡淡的幽光在刀柄的紋路間浮現出來。
是熒光粉。
顧沉的手機恰好震動了一下,是一條來自警方的案件進度通知。他的表情瞬間變了。
“林夢可保釋時戴的手鍊,”他開口,聲音裡帶著一種讓人不安的確定性,“警方備案的照片上,有同款熒光劑。”
蘇晚的記憶被瞬間喚醒。新聞照片裡,林夢可走出警局時,手腕上確實戴著一條不起眼的編織手鍊,在閃光燈下似乎微微發亮。
場記瞪大了眼睛,立刻補充道:“沒錯!就是那種現在很流行的‘星光手鍊’,用的就是這種熒光粉!成分可以做比對!”
一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彙集到了那把道具刀上。
熒光粉,將機場被捕的林夢可,崩潰痛哭的陳慧婷,和這把即將出現在片場的刀,穿成了一條線。
威脅,從未離開過這個劇組。
蘇晚緩緩合上了那本畫著星軌的劇本。
化妝間的空氣凝固了。
那把道具刀上的熒光粉,像一個無聲的宣告,將所有人的神經都繃成了一根瀕臨斷裂的弦。
“搜。”導演的聲音沙啞,只吐出了一個字。“把所有跟林夢可的戲有關的道具,全部檢查一遍。尤其是……道具間。”
他的指令打破了僵局。場記和幾名工作人員立刻行動起來,腳步聲雜亂而急促。
陳慧婷癱坐在椅子上,身體仍在小幅度地發抖,像秋風中最後一片枯葉。她看著那把刀,又看看蘇晚,嘴唇已經失去了所有血色。
“你早就知道?”顧沉走到蘇晚身邊,聲音壓得很低。
“只是猜測。”蘇晚沒有看他,視線落在陳慧婷身上。“林夢可不是一個會輕易認輸的人。保釋出獄,對她來說不是結束,是新的開始。”
“用自己的助理做棋子,毀掉她,再用熒光粉留下線索,把火引到別人身上。”顧沉的邏輯鏈條迅速串聯起來,“一個完美的脫身計劃。”
“不,還不夠完美。”蘇晚搖頭,“這更像一個引子,一個序幕。真正的好戲,應該還在後面。”
她的話音剛落,一名工作人員匆匆跑了回來,臉色比剛才的場景還要難看。
“導演,道具間的門……從裡面反鎖了!”
導演的眉心擰成了一個川字:“什麼叫從裡面反鎖了?誰在裡面?”
“不知道!我們喊了半天,沒人應聲!”
所有人的心都往下一沉。一個被熒光粉標記過的地點,一扇被反鎖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