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桂花看著眼前亭亭玉立的外孫女，彷彿看到了自己的女兒一般。
“是的，你媽媽當初的確是離家出走的，而且是和你爸爸一起。但是芸芸，大人很多時候做出的選擇都是不得已，只有丟下你，才能讓你生活的更好，而不是跟著他們受苦。”
外婆的說法張芸根本無法理解。
“為什麼要這樣說？外婆，難道對於孩子來說，和父母生活在一起才是最大的幸福不是嗎？他們離開的時候，為什麼不問問我的想法呢？你知道，從小到大被人稱呼為沒有媽媽的野孩子，是一種什麼心情嗎？”
張芸內心的問去一下子就被點燃了，就像是瀕臨決堤的水壩，被人突然之間開啟了一個缺口，憤怒，恨意，漫天席地而來。此時她的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發洩。
張桂花知道，張芸此時說出的這番話已經藏在心裡很久了，如今說出來也好，只是她現在還小，對於有些事情，根本就是一竅不通，太過深奧的事情，她無法跟張芸說明白。
“你知道對於一個母親來說，丟下她尚在襁褓中的女兒，需要多大的勇氣嗎？如果明知道帶著孩子，就很有可能會死於非命，換做是你，你會不會帶呢？”
“當然要帶！”
張芸想也不想的開口，眼淚卻好似決堤一般，不停的流著，順著她臉頰的線條彙整合了兩條小溪，源源不斷的從下巴處滴落。
“我的好孫女，我知道你不會帶的。我們張家的女娃娃就是這樣，就算是再任性妄為的性子，到了小義與大義的抉擇之間，就算是不被自己的家人，愛人理解，也都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大義。”
是的，的確是這樣。
外婆的話明明聽起來像是在給自己順毛，但是張芸卻無法出言反駁。
“乖孩子，不要難過，外婆告訴你，你媽媽是為了救人而離去的，所以你也不要恨她，保管好她最後留給你的東西。”
張桂花將張芸緊緊的摟在懷中，就像是當初自己女兒離去的時候，和她最後那個擁抱一樣。
不一樣的是，上一次是她離開了，留下了襁褓中的張芸，如今張芸已經長大，換做自己……要離開了。
“外婆……”
張芸無法自控的大聲哭了出來。
自小沒有爸爸媽媽的身世，滿含著悽苦辛酸的童年，所有所有的回憶都好像潮水一般湧上張芸的腦海，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她喉間哽咽，有太多的話想說，趴再外婆的懷裡，嘴巴張張合合的許久，卻只叫出了這個稱呼。
“乖芸芸，要哭，就好好哭一場吧。”
張桂花半是安慰的一下一下拍著張芸的後背，同樣也是默默的流著眼淚。
這些事情，原本她是永遠都不希望張芸知道的，但是命中註定，張芸這一生，都和那個圈子脫離不掉，早一天將這護身符交給她，自己就算是真的離開了人世，也算是對得起她媽媽了，這雙眼睛才能放心的閉上啊！
“外婆，你今天為什麼要和我說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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