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話一出口,宴會上頓時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手裡的動作,目光齊刷刷地看向龍椅上的齊光恆。
齊光恆手裡轉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盯著說話的大臣:“今兒個擺的是春宴,大夥吃吃喝喝樂呵樂呵,怎麼突然說起立太子的事了?”
話音剛落,又有幾個大臣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道:
“陛下,太子是國之根本,這事兒總這麼懸著,朝廷上下都不踏實。
早點定下來,也能讓天下百姓安心啊!”
齊光恆往椅背上一靠,眼神掃過底下這群大臣,語氣淡淡的:“你們說了半天,倒說說看,哪個皇子適合當太子?”
大臣們一聽這話,全都低下頭,沒人敢吭聲。
過了好一會兒,為首的大臣擦著額頭的汗說:
“這、這自然是陛下說了算。皇子們各有長處。
您聖明,心裡肯定早有打算......”
宴會廳裡安靜得能聽見喘氣聲,剛才還熱熱鬧鬧地宴席,這會兒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起來。
齊光恆把酒杯在手裡轉來轉去,冷笑著說:
“我要是心裡有數,還用得著問你們?
照我說,這皇位乾脆讓給你們來坐,說不定比我還能幹!”
這話一出口,滿屋子大臣“撲通撲通”全跪地上了,額頭貼在冰涼的地磚上,大氣都不敢喘。
蘇相硬著頭皮抬頭說:
“皇上可別這麼說!大夥兒也是為了江山社稷著急。
太子是國之根本,早點定下來,皇子們也能安心辦事,朝廷上下也能踏實......”
齊光恆臉上掛著笑,可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他慢悠悠放下酒杯,掃了眼跪了一地的大臣:
“怎麼?朕還沒老糊塗,你們就急著立太子?
我身子骨硬朗著呢,還想多活幾年!”
他頓了頓,聲音放沉:“再說選太子是大事,哪個皇子性子穩、有本事,哪個能把國家管好,得慢慢看。”
他站起來揹著手踱步,語氣嚴肅:
“咱們大齊國的太子,首先得心裡裝著百姓。
遇到災年,知道開倉放糧,百姓有難處,能想辦法解決。
光會讀書寫字可不行,還得懂怎麼用人、怎麼打仗,關鍵時刻能守住國土。
最重要的是,得有個公正的心,不能偏袒自己人,也不能欺負老實人。
這些,哪個皇子做到了,哪個才有資格坐這個位置。”
大臣們剛要起身,就聽“砰”的一聲,一個小婢女端著熱湯盤慌慌張張跑過來,冷不丁撞上了白夫人和白巧娘。
滾燙的湯水“嘩啦”全潑了出去,白夫人的月白緞面裙上瞬間洇開深色油漬,白巧孃的繡花襖子也濺滿了湯汁,連鬢邊的珠花上都沾著油點子。
小婢女嚇得臉色煞白,“撲通”跪在地上直磕頭:“對不住!對不住!奴婢該死!”
蘇妲己厲聲罵道:
“沒長眼的東西!衝撞了貴客還了得?瞧瞧這潑地,好好的衣裳全糟蹋了!
姐姐,要不去我宮裡換身衣服吧?這麼久沒見你,甚是想念。”
皇后中宮坐落在宮城最幽靜的西南角,三重朱漆宮門層層疊疊,門前青銅鶴燈終年不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