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青石板路,不一會兒就到了江府門前。
朱漆大門敞著,門口兩尊石獅子威風凜凜,門楣上掛著紅綢結成的花球。
府裡飄出陣陣絲竹聲,丫鬟們端著糕點穿梭如蝶,連牆角的燈籠都繫著金線流蘇,處處透著富貴喜慶的氣派。
白晚晚仰頭看著江府門前的石獅子,咂舌道:“好傢伙,江家這宅子真氣派!”
沈濤跳下車,撣了撣衣襬笑道:
“這算什麼?你不知道江家以前多風光,他們祖爺爺那輩兒,可是掌管著全國鹽運的大鹽商!
那時候鹽船從揚州排到杭州,鹽引比現在的銀票都管用。”
“鹽商?”白晚晚瞪大了眼睛,“那不就是富的流油。
“可不是嘛!”沈濤壓低聲音:
“不過後來朝廷改了鹽法,又遇上幾場大官司,江家慢慢就沒落了。
好在他們家姑娘爭氣,選秀進了宮,現在是皇上跟前的江妃娘娘。
沾著宮裡的光,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面上看著還算體面。”
白晚晚剛邁進江府大門,便將手中燙金請柬遞上前。
管家垂眸一掃,上下打量她的衣著,眼神裡滿是輕視,扯著嗓子問:“你哪家府上的?報個名號。”
白晚晚挺直脊背,聲音清亮:“我乃御史大夫白大人的孫女,今日特來給江小姐賀壽。”
管家挑起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仰頭睨著她:
“御史大夫?我當是哪家高門顯貴,不過是個天天挑刺兒的言官,也敢來江府湊熱鬧?
我瞧著這帖子,八成是假的!”
白晚晚氣得指尖發顫,杏眼圓睜:
“你休要血口噴人!白府在京中也是清清白白的門第,你不過是個下人,竟敢如此無禮?
今日我好心赴宴,可不是來受你羞辱的!”
管家鼻子裡哼出一聲,下巴抬得更高:“在這兒等著,我去問問我家小姐。”
說罷,甩著袖子大搖大擺地往府內走去。
白晚晚正氣的胸脯劇烈起伏,忽聽得身後傳來環佩叮咚之聲。
轉身一看,蘇念棠和林早早並肩走來。
林早早身形單薄,面色略顯蒼白,個頭只到白晚晚肩頭。
她身著淡粉色襦裙,雖也是綾羅綢緞所制,卻少了幾分精緻。
反觀白晚晚,月白色雲錦襦裙上繡著金絲纏枝蓮紋,裙襬綴著細碎珍珠,走動間光華流轉。
相較之下,林早早的裝扮頓時黯然失色。
林早早看到白晚晚笑眯眯道:“妹妹,你今天怎麼也來做客啊?”
白晚晚看著她道:“林早早啊!現在果然是不一樣了,到底是定安侯府的大小姐。”
林早早看著她道:
“是啊!到底是侯府,跟妹妹的身份自然是不一樣的。
妹妹現在可是世子爺的伴讀,聽說這位世子爺葷素不忌,妹妹可真是好福氣啊!”
蘇念棠“噗呲”一聲笑道:
“可不是嘛?現在汴京城誰不知道,你白晚晚就是世子爺的一條狗。
以後會成為世子爺的暖床丫頭。”
馬車簾子“嘩啦”一掀,沈濤黑著臉跳下來,手指著蘇念棠和林早早:
“你們倆嘴可真夠損的!編排人也不看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