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精心打扮過的米洛早早來到酒店,先和前臺代班的老蒂奇打過招呼,
“嘿,瞧瞧吧,偉大的神啊,請您告訴老蒂奇這位杜克城最美麗的姑娘是誰呀!”
打瞌睡的老蒂奇用袖口擦了擦口涎,一如既往地讚美起米洛來。
“謝謝老蒂奇!”
米洛謝過老蒂奇,開心來到這幾天她頻繁進出的貴賓套房。
門沒合攏,這是給她特意留的門。
推開房門,米洛就看到穿了一件刺繡白色長衣的蘇察正在落地鏡前試穿杜克城的流行款斗篷衣,
“米洛,你來了,快幫我看看這衣服怎麼穿?”
米洛抿嘴笑了起來,小跑過去責嗔:
“笨死啦,斗篷衣可不是這麼穿的……”
作為老翰儂裁縫鋪女兒的米洛,自然熟練地幫蘇察穿好了斗篷衣,當她後退站遠幾步,忍不住打量起對方時,
“神吶,偉大的存在,您把這麼一位優秀的男人送到米洛眼前,老翰儂應該怎麼感謝您呢?”
偷偷在心底捫心自問後,米洛又忍不住開心地笑了起來。
“可愛的米洛,看到你們這副恩愛的樣子,我這個被時間拋棄的老人只能獨守空房,默默忍受內心的煎熬,可憐吶,可憐!”
叔叔蘇鼎穿著絲綢短褲踩著尖頭拖鞋扒住門框朝窗臺方向看著,佯裝搖頭嘆息,臉上卻露出滿意的笑容。
天朗風清,俊男美女。
“晚上用不用叔叔給你留門?”
出門前,蘇鼎打趣地問了一句。
米洛的臉“倏”地一下紅了。
雖然她思想相對保守,但停留在理論層面的“知識”還是相當豐富的。
杜克城姑娘們最推崇的幾本豔情小說,她可一本不落地看了個遍,偶爾夜不成寐,還會拿出來“複習”兩遍。
溫故知新,可以為師。
所以聽到蘇鼎這個老司機的“點播”,她也能迅速領悟,甚至還能舉一反三,在腦海裡浮現小說裡栩栩如生的插圖。
對於純粹的“愛情”,女人一旦深陷其中,往往要比男人更為敏感,更為瘋狂,更為痴迷。
“叔叔,米洛的爸爸翰儂先生聽見你這麼說,怕是會拎著斧頭找我拼命呢!”
蘇察自動無視了叔叔蘇鼎的擠眉弄眼,衝羞紅了臉的米洛聳了聳肩膀。
即便他隱隱覺得叔叔這段時間如同解放了天性一樣,變得和在家全然不同,但他還是願意把這種“變化”歸結於中年男人遲來的“叛逆”。
這就像生活中有許多人原本“規規矩矩”生活了三四十年,結婚生子,柴米油鹽地過著千篇一律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卻“性情大變”,拋家棄女,變得“離經叛道”,開始了另外一種與先前截然不同的生活。
現在的這個叔叔貌似“叛逆”的格外厲害。
“哈哈,小七,記得要帶禮物,給老翰儂先生留個好印象,你要知道新女婿上門,總歸是要看老丈人的臉色……”
蘇鼎說完,朝嘴裡丟了顆橄欖,然後瀟灑地來了個原地轉身加滑步,就這麼“騷氣十足”地飄入了旁邊的臥室。
“蘇叔叔真的是個有趣的人呢!”
米洛抿嘴淺笑,眼睛餘光從頭到尾都沒有離開過蘇察一秒。
“米洛,你真的是個善良姑娘!”
兩人走出套間,並肩向酒店外走去,經過前臺時,罕見沒有打瞌睡的老蒂奇衝米洛悄悄擠了擠眼。
因為梅蒂奇酒店距離米洛的家,也是老翰儂裁縫鋪有四站路遠,說近不近,說遠不遠,但兩人還是默契地選擇了步行。
“蘇,你看今天杜克城的天是不是格外藍,你看那幾團白雲像不像低頭吃草的小羊……”
沿著女王大街走了一段距離,米洛指著鉛灰鉛灰的天空“指鹿為馬”開心地說了半天。
在這個過程中,她不知怎麼的就不自覺把手融進了另外一隻溫暖的手掌裡。
是色盲嗎……蘇察在心底打了個問號。
但又想了想,便把米洛這種視覺上的“認知”歸咎於沒有道理可講的“戀愛腦”。
“蘇,你是怎麼來到這裡的,我回家問過爸爸,他說孟婆城離杜克城可是隔海相望,遠的很呢!”
米洛輕快甩著手臂,側身蹦蹦跳跳走著。
自從她聽蘇察說過孟婆城後,她就回家問了老翰儂幾十遍關於孟婆城的知識。
“坐的海輪,杜克城每天都有發往孟婆城的海輪!”
蘇察早就打聽過這類問題,他總不能實話實說,是叔叔蘇鼎揹著他“biu”一下飛過來的吧!
“老翰儂是個大騙子……”
米洛一聽,小臉頓時沉了一下,因為她問老翰儂的時候,老翰儂對著光明神起誓,給出的答案是:
除了教堂那些神僕,誰都離不開這座島城。
聽到米洛的吐槽,蘇察笑了笑,心說這大概就是父愛吧,總擔心自己的小棉襖被哪個混蛋給偷偷穿走了!
離開女王大街,兩人轉入另外一條梅蒂奇大街時,街上的行人頓時多了起來,街道兩側盡是琳琅滿目的商店,蘇察走馬觀花看著,倒是看到不少店鋪有印著“摩爾莊園”牌子的商品在售。
“翰儂先生喜歡喝葡萄酒嗎?”
兩人路過一家葡萄酒鋪時,蘇察輕輕攥了攥一直被他牽著的柔軟手掌,柔聲問道。
“爸爸平常就喝一些摩蒂尼,五個銅幣一大杯,媽媽說喝酒會讓人愚蠢,所以不是很願意讓爸爸喝酒!”
米洛感受到來自蘇察手掌的溫度,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倏地一紅,頓了頓,才繼續爆料:
“爸爸在酒窖裡偷偷藏的酒,都被我和媽媽找出來換成了水,結果可憐的老翰儂至今都沒發現……”
“……”蘇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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