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霧凝實的小蛇出現在她耳畔。
“探下她第一靈魂!”
話音一落,小蛇當即鑽進席勒耳洞,消失不見。
接著,美杜莎豎瞳裡出現清晰畫面:
一輛老爺車緩緩停在木屋門口。
車門開啟,下來兩位……
畫面里正是先前蘇察和馮伊曼來到這裡的情景,美杜莎很自然地忽略了那道毫無秘密可言的靈魂。
把閃爍紅光的豎瞳緊緊盯在另外一道、兩道……
“咔!”
像是有人突然在她豎瞳上懟了一拳。
美杜莎悶哼一聲,眼前天旋地轉,眼淚像決了堤的洪水,奔流不息。
咬著牙,美杜莎眯縫起眼,望向席勒,冷聲問道:
“誰?”
……
“誰?”
正呼呼大睡的莊周突然從床上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
“呼呼呼呼……”
先打了一套王八拳,發現屋裡沒人,接著又是一個翻滾,從瓷枕壓著的床褥下摸出一張“夜哭郎”符,迅速吐口口水,朝額頭“吧唧”一貼。
他莊周也不能免俗:小孩子夜啼,尿床。
剛剛有人在他神遊五夢之一“夢櫟”時,竟然給他來了一個腦瓜崩。
這就像有人在他睡覺時吹口哨,很是讓他沒面子。
“誰,敢做不敢當?”
莊周說完用腳一挑床邊的虎頭帽,穩穩落在“滷蛋”上,以防對方在暗中下手。
屋裡一片沉寂,有星星點點,彷彿沉浸著一片星空。
“看來不動點真格,真拿我莊周當軟柿子捏了……”
眼看無人回應,莊周連忙穿上衣服,取下額頭“夜哭郎”符,探手朝屋外一抓,屋外櫟樹“嘩啦”抖動兩下,幾片樹葉出現在手裡。
“神遊!”
莊周一跺腳,床下如星空的地面裂開一條縫隙。
縫隙裡,一隻翅若垂天之翼的大魚正振翅翱翔。
莊周用手在眉心一扯,一道虛淡的成年“莊周”從他身體裡走了出來。
“不抓住此賊,你就不用回來了!”
莊周把幾片櫟樹葉交給了對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趕緊走。
成年“莊周”搖頭苦笑,轉身邁出一步,縫隙裡大魚魚背之上當即出現一點皓月之光。
看著一步離去的自己,莊周吞了吞口水,不無羨慕道:
“走就走吧,還耍什麼!”
……
“走就走吧,還耍什麼!
跌跤了吧,呵呵……”
蘇察把摔了個嘴啃泥的伽德羅從水坑裡抱了起來,榨油廠區的夜路不好走,連一隻貓走路都摔跤。
“喵……我只是腳滑了!”
伽德羅厚著貓臉解釋,反正誰從貓臉上也看不出難為情來。
跟在蘇察身旁的勞爾麵皮一陣抽搐,心說什麼時候貓都會說話了?
“馮,之後再給你解釋,但請你先保守秘密!”
蘇察偏頭看眼勞爾醫生,沒有再做隱瞞。
“邪魔?”
勞爾看了看正抖毛的伽德羅。
“喵……之前是邪魔,現在請叫我神僕……伽德羅大人!”
抖好毛的伽德羅又從路邊的矮牆上跳了回來,趴在蘇察肩膀上優雅說道。
“……有區別?”
勞爾不解。
“邪魔就像長在路邊的野草,神僕雖然同是野草,但……是長在主神這顆參天大樹樹下的野草!”
伽德羅抬著貓頭,傲嬌氣十足。
“閉嘴,伽德羅!”
看著幾步外仍有光亮的小木屋,蘇察提醒道。
“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