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子上的藥味直衝頭頂,江明雲當即驚愕萬分,“不可能!”
“這藥···萬無一失,你不可能還有力氣。”
她喘息劇烈,雙手在身側亂抓,漸漸失力。
林清婉的聲音就在耳後,還是那樣清冷,甚至因為用力而氣息微亂,更好聽了,“雲兒妹妹,姐姐給你的見面禮就是提醒你,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可以稱之為萬無一失。”
“你的迷藥混著梅香確實不易察覺,而且屋裡熱氣足,容易催發藥效。”
可是林清婉身上的慢性毒藥摧殘著她的五臟六腑,氣血比尋常人差太多,這種催熱血氣的毒藥對她而言幾乎沒用。
她笑道,“可惜對我沒有。不如你親自告訴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言畢,她驟然鬆手,江明雲因為慣性緣故掙扎著撞到門上,待她目眥欲裂轉過身,抓起案几上的花盆就要砸。
可惜藥力發作,她四肢軟如爛泥,花盆碎在腳邊。
“林、林清婉,你···”
“不得好死。”江明雲雙頰發紅,撥出的氣息滾燙,眼睜睜看著林清婉從身邊走過卻無能為力。
林清婉貼心為她關好門,往梅林走去。
耳房。
夏言燒了一壺熱茶進來,眼珠滴溜溜一轉,“小姐,江明雲和林清婉去梅林沒帶下人。”
江燕婉唇角微勾,“果然不出我所料。”
“梅林盡頭是什麼地方,林清婉若弄出什麼麻煩來,祖母不會善罷甘休。”
夏言被她提點,“奴婢剛才罵早了,得感謝雲小姐弄髒您的狐裘了。”
江燕婉垂眸低笑,“否則我還真沒辦法和母親交代呢。”
說完,她故意把散了熱氣的茶水潑到自己裙子上,如此便能再拖延一會兒。
正廳。
老夫人說得口乾舌燥,見江肅仍然不為所動,耐心全失,“阿麟慣得不成體統,他都敢和太子的人動手了,這幾年想升遷必然困難。”
“當初阿衡文采斐然,為了你的前途不肯入仕,你現在連他的孩子都不幫,成心讓阿衡在下頭難受!”
江肅蹙眉,“兒子沒說不幫,確實如您雖說,阿麟得罪太子,年前務必要小心謹慎,待風頭過了再安排明庭的事不是更好。”
“何況也不差這一月功夫。”
老夫人柺杖一落,“哼,是不差。但相爺難請,一年到頭你才肯來這麼一兩回,老身想跟你說說話還得讓人給你夫人遞帖子。”
“相爺好大的架子。”
江肅揉了揉眉心,好端端又提到他夫人了。
怨不得他少來,母親每次來來回回提那些事,實在心煩。
老夫人有求於人,這次倒是收斂,“你痛快給個日期,我也懶得惹你不痛快。”
江肅不鬆口。
何氏一看磨了這麼久都不成,指定是林氏背地裡不讓江肅幫襯他們母子!心裡恨得厲害,盼著明雲那邊成事,面上忍不住抽噎起來。
她一哭,江肅更煩了。
“能說的我都說了,母親也累了,今日就早些···”
話沒說完,外頭嘈雜聲頓起。
何氏眼眸一轉,立刻抹掉眼淚,“母親,好像是後院···”
老夫人面上覆了一層冰涼的寒霜,起身往外走,江肅一聽後院也是神色一凜。
江肅出來後見到聞訊而來的林氏,“每次來老宅,不是給明庭疏通學堂找先生,就是明雲該議親。”
“相爺稍有託辭,後院總要出事。”
江肅自然也曉得母親跟何氏那點心思,這次放火有點過了。
何氏喚來下人,“出什麼事了?”
婆子端著一盆水,急道,“二爺的祭房著火了!”
“燒得天都紅了!”
老夫人又急又怒,“看守祭房的人呢?好端端怎麼就著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