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還怔愣在被人毫無理由護著的溫暖裡,一雙明眸亮得很,直接撞進趙琰璀璨的桃花眼中。
趙琰認真而篤定的神色讓她心跳微微加快。
“沒有。”她解釋。
趙琰皺了皺眉,“那怎麼疼得冒冷汗,腰也站不直。”
他看見了。
這裡那麼多雙眼睛,只有趙琰看見了。
林清婉喉嚨一哽,心頭湧上說不出的情緒,“我···”
趙琰直接吩咐侍衛,“請軍醫過來。”
江肅覺得不妥,插了一句,“莊子上有大夫。”
趙琰恍若未聞,堅持道,“讓軍醫麻利點。”
林清婉何曾被人這樣在意過,溫暖的同時也有不安,“王爺,其實我···”
不等她說完,趙琰視線落在她手背上,“舊傷都好了?看來下頭的人沒糊弄本王,那些藥還是有點用處的。”
林清婉忙不迭又行禮,“多謝王爺賞賜。”
趙琰輕笑,“本王留著也沒用。”
他渾不在意的神色提醒著林清婉不要多想,可被在意的感覺像毒一樣在全身蔓延。
江燕婉沒落下他們之間一個字、一個眼神,手指都快捏碎薑湯碗了,眼裡的委屈藏也藏不住,悄然退回到林氏身邊。
林氏拍了拍她的肩膀,江燕婉眼睛一下就紅了。
到了正廳,秦媽將燻好的外衫高舉過頭頂,送到趙琰身前。
趙琰抿了茶沒說話。
江肅道,“清婉當時昏迷,神志不清,對王爺多有冒犯,還請王爺見諒。”
趙琰今日奉旨犒賞靜北軍,穿的是朝服,當時林清婉抓著的正是胸口繡著的龍頭,實屬大不敬。
“確實大膽。”趙琰聲音微冷,下一秒卻說出一句讓江燕婉要吐血的話來。
他說,“害本王捱了好半天凍,若真著了風寒,清婉小姐打算怎麼辦?”
江燕婉指甲深深陷進肉裡,低垂的雙眼迸出一點兇狠,又匆忙藏好。
林清婉即便站著不動,整個後背都疼得要命,臉色自是好不到哪裡。
不過因為痛,她思緒倒是清醒。
她和敬王滿打滿算也才見過兩次,敬王從一開始就對她和顏悅色,還細心發現她有舊傷,接二連三賞了東西。
今日更是因為他在,自己兩次脫險還能好好站在這兒。
而且敬王跟自己說話的口吻,好像他們已經認識了很久。
這是不合理的。
她只是流落在外十五年,回來後不得寵的江家女,哪裡值得高高在上的敬王把她抬舉到人前?
她恢復冷靜,“那就真是清婉該死。”
趙琰鼻腔帶出一聲輕笑,“不逗你了。”
“身上疼得厲害?”
林清婉搖頭,“並無大礙。”
趙琰便道,“那你伺候本王把外衫穿上。”
江肅和林氏對視一眼,目光同時落在林清婉身上,只不過林氏臉色冷,江肅神色不明。
江燕婉咬著唇,努力不讓眼淚流出來,可她渾身上下的委屈誰都看得明白,似乎趙琰再說一句什麼,她整個人都要碎掉了。
這要求其實不算什麼,只是他們三個的反應讓林清婉一個好字卡在喉嚨半天沒說出來。
趙琰放下茶盞,起身整理了中衣,背轉身伸長手臂,“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