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麟自打了太子侍衛後在驍騎營就降了職,不過人人都知他是相府少爺,頂多過了年就能恢復原職,面上一如往常恭敬。
但他這兩日蔫蔫的。
高朋歇息了幾日,避開尚書府被牽連的風頭,也是今兒才來點卯。
兩個顯眼包忽然低調起來,驍騎營一整天安靜得可怕。
“喝兩杯去?”高朋追上來搭著江振麟肩膀,“內閣開始匯總各地官員呈上來的要務,你爹跟我爹忙得腳不沾地,顧不上管咱們。”
“現在不喝,酒樓舞館過了小年就要打烊,上元節後才有得喝呢。”
他這一說,江振麟也心癢了。
兩人直奔東街那家酒坊,在二樓雅間擺了一桌。
高朋是個藏不住事的,才喝了兩杯就問,“聽說清婉小姐又傷了?還下不來床,怎麼弄的?”
江振麟煩的就是這個,眉頭一挑,“你老盯著她幹什麼?小爺告訴你早點死了那份心,她就是名聲再不好,也不會嫁給你。”
高朋知道他嘴不厚道,也不生氣,“我喜歡她又不是十惡不赦的大罪,我一沒打擾任何人,二沒越界給她造成困擾,我問問她怎麼了。”
“你打擾到我了。”江振麟灌了自己一杯。
高朋撇嘴,“那你堂妹還在我家耍手段,我父親帶起來的好幾人原本打算今年提上去,這下也沒戲了。”
“我不也沒說你什麼。”
江振麟瞪了他兩眼,沒法回答。
高朋便繼續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跟我說說。”
江振麟心裡又惱又氣,憋了半天憤然道,“誰讓她不躲開的!小爺又不是真的要踹她!”
高朋臉色一緊,“你踹的?”
“你、你···”他臉頰氣得通紅,胸口一陣起伏,壓著火罵,“她、能經得住你一腳?你這不是要她的命!”
江振麟沒過腦子就反駁,“她一回來也捱了我一腳,當時吐了血不也沒事。”
高朋火氣一下竄上來,“你他媽頭一天就踹她!她犯了什麼天條遇到你這麼個親弟弟!”
“你小子早晚後悔。”
江振麟一直就是個吃軟不吃硬的,聞言也犟起來,一拍桌子,“她心思不善!自找的!”
“在家裡折騰就罷了,還妄想利用王爺的權勢在相府橫行,欺負阿姐,我看她這回怎麼脫身!”
高朋愣了,“什麼脫身?”
江振麟道,“王爺已經說了要接她出去,沒名沒份的,不是自甘下賤是什麼。”
“我和母親早警告過她,她非不聽!也不知父親怎麼想的,就由著她做這種沒皮沒臉的勾當!”
高朋眼珠子瞪得老圓,火氣一點點變冷,心也不由地顫起來。
江振麟見他半天不說話,掃了一眼,忽然道,“你要能從王爺手裡把她搶回來,我、我他媽以後叫你哥。”
高朋嚥了咽,突然坐回椅子上,好半天才道,“阿麟,你有沒有聽說王爺在外頭有個花圃···”
才說到一半,雅間房門被人敲響,“江少爺?”
江振麟和高朋面面相覷,“這不是太子身邊童護衛的聲音?”
高朋立刻提起戒備,“你又打太子侍衛了?”
江振麟眼角一抽,“放屁!我有幾個腦袋還挑釁太子?”
“江少,童某有事,可否進去詳細說。”
兩人酒醒了大半,高朋站起來整理好衣裳,“我去開門。”
相府。
江振麟站在林清婉門外,糾結了半晌,還是對童護衛道,“肖千戶一個男人進去不方便,不如告知藥童或府醫,讓他們進去操作。”
“江少爺,我得親自看看是哪節椎骨有問題,錯了大概多少位置,才能確定用多大力。”肖千戶是個粗人,沒想那麼多。
“而且正骨講究的就是手法,別說府醫,就是宮裡的御醫也比不上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