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振麟鬆了拳頭,“把人押下去審。”
府醫吊著一口氣,“奴才是冤枉的,是、是清婉小姐冤枉奴才!”
江振麟一巴掌揮上去,“閉嘴!她是你能攀咬的?”
他這樣明擺著護林清婉,根本沒有思考,完全是下意識的舉動,然而林清婉不領情,在他身側冰涼跟了句,“我被江少張嘴就罵,抬腳就踹,算得上哪門子主子。”
“他連我的命都敢要,為什麼不能攀咬。”
江振麟胸口一窒,惡狠狠回過頭,看她清淡冷漠的嘴臉就來氣,“你懂不懂好賴?”
林清婉沒讓他失望,“我不懂。”
“你!”
林清婉現在就像一團棉花,無論他怎麼打怎麼踢都只會落在軟軟的針尖上,不會讓你流血,但很疼。而且難受的只有他一個。
“府醫咬定不開口,是因為他知道一旦招供了難逃一死。與其跟他有使不完的牛勁兒,不如先問問跟了他多年的藥徒。”
“畢竟他們的情誼還沒到能為師父捨生忘死的地步。”
林清婉之所以敢這麼說,就因為暮雪聽藥徒說府醫得了賞向來只給他一點皮毛,這幾個藥徒必是早就不滿,卻無力反抗。
江振麟把這茬兒忘了,也不怪他。向來他都只顧自己痛快,這般費腦子的事很少幹。
但從林清婉口中說出來,聽著又不舒服,他皺了皺眉,“用不著你教小爺做事。”
林氏目光在林清婉身上凝了片刻,心頭的沉重都寫在眉眼間,沒多說什麼,帶著江振鱗走了。
暮雪收拾了院子,長長舒了口氣,“小姐,嚇死奴婢了。”
林清婉心裡的弦也一直崩得很緊,江振麟做事不過腦子,母親可不是。今日但凡江振麟聽了母親的勸,把事情交給母親處理,林清婉便不會順利。
“無妨。就算查清藥裡的毒不是府醫下的,到時府醫這些年乾的事也被曝光出來了,重點就不是這個了。”
林清婉微微眯眼,就算動不了江燕婉,也必能斷掉她這條手臂。
等她沒了趁手可用的人,不也就是個被嬌養大的小姐,有什麼能耐!
林清婉不稀罕江家大小姐的地位,她早說了不需要搶,她要做的是讓江燕婉從不屬於她的高臺上跌下來。
華光院。
“小姐不好了!府醫被關進了地牢,少爺正在審他的藥徒。”
“萬一他把咱們招出來怎麼辦?”
夏言驚慌失措跑進來,見到直朝自己面門摔過來的硯臺才猛地清醒,堪勘躲開,然後撲通一跪,嚇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吵什麼!”
江燕婉一早就得了訊息,她萬沒想到林清婉會利用阿麟把事情鬧大,連母親都阻止不了,她是存心要斷自己一條手臂!
不死也得血流如注。
江燕婉閉上眼,強迫自己冷靜,必須馬上想出對策,把損失降到最低。
她這些年養著府醫,倒沒有下毒害人的前科,只是背後有一條見不得人的生產供應鏈。
侯門貴府的女眷無論爭寵、奪權,都少不了暗地裡要人命,不聲不響毒死是最好的辦法。
江燕婉沒少給其他夫人小姐介紹,既能得人心,抓把柄,還有銀子賺。
眼下,府醫是不成了,但他的兒子···
江燕婉倏然睜眼,“地牢把手的人是父親親自安排的,但人總要吃飯。你想法子把訊息傳給府醫。”
“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