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好好對你的。”
林清婉的目光如同秋夜的霧,深邃而寒涼,這裡知道程氏為她訂過親的只有母親和江燕婉。
難怪江燕婉見她穿了荷綠裙子,又制了海棠香卻沒發作,原是早就準備了這一手。
這麼一鬧,別說敬王,是個男子都不會再多看她一眼。
那江明雲又在裡頭扮演了什麼?
江燕婉此時欲蓋彌彰,“胡說八道,相府小姐怎麼會和你訂親!”
“諸位夫人小姐都在,你休要汙衊清婉。她是相府的千金,要嫁的夫婿自是少年英才,哪裡是你能攀上的。”
林氏牙根快咬碎了,勉強支撐著丞相夫人的威嚴,“以下犯上,你有幾條命還我江家清白!“
藺屠夫眼睛通紅,“水源鎮的人都知道,老天爺也知道,夫人即便打死我,我也不鬆口。”
“她現在是相府千金了,怎麼會和你回去過日子。”江明雲在外頭大聲道,“你別做白日夢了,當心連命都沒了。”
“要是沒有清婉,我留著這條命做什麼!”藺屠夫一臉堅定。
江明雲嘆,“也是個可憐人,被騙了錢和感情還這麼死心塌地。”
“冒著被打死的風險也要來找媳婦,嘖嘖,沒想到清婉這麼心狠。”
“住口!還輪不到你在這兒撒野。”林氏怒喝一句,凌厲目光刀子般劈向江明雲。
林清婉深吸一口氣,看著藺屠夫,“你說我與你訂過親,那你可知我生辰八字?”
“還有,我與你訂親那日可有親手寫下婚書?”
藺屠夫臉色一僵,他本來就是跟程氏買下的林清婉,哪裡有這些流程,便是定情信物都沒有。
“我、我···”
林清婉哂笑,“這就答不上來了?”
“那我換個你知道的問。”
“剛進府的奴僕都是先在外院幹雜活兒,熟悉了規矩才能進院子。為何你能來端香料?我的香又正好落在你托盤裡,你迷路回來,香中就有了毒。”
沒人告訴過藺屠夫這些,他額頭出了汗,下意識往江燕婉方向瞅。
林清婉聲音變冷,目光也凌厲,“嬤嬤說香盒上都有編號,你又是如何知道我的編號,提前準備東西調包?”
“最後一點,誰告訴你我制的是海棠香?”
她問這句的時候視線落回了林氏和江燕婉身上,江燕婉心絃緊繃,林氏也察覺她扶著自己的手掌微微收緊。
藺屠夫一臉窘迫,眼睛也垂下來,不敢再與林清婉對視,“今日人手緊張,管事、讓我過來。”
林清婉嗤笑,對尚書夫人行了一禮,“夫人,各位小姐應當都不會提前告訴旁人自己要做什麼香,此人既做了準備,那必不是臨時制的香。”
“這事明顯是有預謀,他汙衊我清白事小,弄不好要壞了咱們兩家的情誼。”
楊氏神色一凝,她自然曉得其中厲害。
只是先前看林氏都認定是林清婉的過失,再加上這人自稱和林清婉訂了親,她抱著看熱鬧的心態,卻不想林清婉如此冷靜。
“這···”
不等她開口,對面北苑延伸出來的亭子裡,敬王趙琰的聲音渾厚有力,“尚書府若是查不清,本王調大理寺的人過來幫幫忙?”
高尚書神色一凜,“微臣一定徹查。”
趙琰又指著江明雲的鼻子,“再好好查一查她。”
江明雲打了個寒顫,兄長江明庭從高為身後出來,“王爺,此事和明雲沒有干係,您別嚇唬她。”
趙琰卻道,“怎麼沒關係?先前不是她跟本王告狀說清婉與人訂過親?想必她早就見過這賤民。”
江明庭大驚失色,敬王居然就這麼赤裸裸說出來了!
江明雲也頓覺面紅耳赤,被拆穿非但沒讓她收斂,反而索性什麼都不顧了。
“我說的都是真的!是相府遮遮掩掩,你們不知道罷了。”
“林清婉根本不是在菩薩···”
林氏惡狠狠道,“秦媽,給我塞住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