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媽在她耳邊道,“清婉小姐一個人站在那兒,孤孤單單的。”
“臉色也不好,整個人看著又瘦了一圈兒。”
林氏只知她受了傷,並不知她險些送命,雖然嫌棄她連累相府聲譽,可這一刻瞧她裹著大氅還那麼瘦,心裡到底也不舒服。
林氏也覺疲憊,“相爺說她這脾性隨了我,我年輕時不將人放在眼裡,如今算遭報應了。”
容媽眉心微蹙,不知該怎麼回答。她早就勸過夫人,可夫人不聽,現在好像做什麼都很難彌補了。
林氏第一次主動避開林清婉的目光,吩咐道,“把東西拿下來,你們先去給她拜個年。”
江振麟難得露出笑臉,邊朝林清婉走過去邊從懷裡掏著什麼,“林清婉,你有家不回,在別人院子裡過什麼年?”
“母親和阿姐都來找你,你收拾收拾,咱們回去吃餃子。”
他掏出紅封晃了晃,衝林清婉揚眉,“過去的事就算了,一家人哪有怨恨隔年的。”
“我脾氣差,從前對你不好,今日給你帶了紅封壓邪,你···”
他把十多年的好脾氣都用在這會兒,笑容可謂千金難求,然而林清婉非但沒有動容,在他走過來時平靜轉身回了院子,冷冷道,“童護衛,關門。”
話音剛落,門已經關上了。
江振麟的笑隨著關門聲消失,不敢相信自己說了這麼多,她竟···
江燕婉先前聽江振麟的話還覺心上難受,這會兒痛快了。
容媽動作一僵,預感不妙,果然林氏臉色黑如鍋底。
江振麟咬牙,上前又叩門,“清婉,我們來接你回家了。”
“你心裡有氣跟我撒,我今日絕不動手,只要你開門。”
“林清婉,我惹你生氣別連累母親。”
“她都親自過來了,你還想怎樣?”
江振麟不想生氣,可沒有回應的寂靜太他媽難受。
他從手指叩門變成拳頭砸門,“童笛,開門!”
“你有什麼權利不讓她回家!”
江振麟的怒火就這麼一點點被自己激了起來,林氏本想讓容媽敲門,一看這情形也是頭疼。
林清婉回到屋裡,遺憾自己包的餃子怕是不能安心吃了。
“暮雪,你把餃子拿去外頭,凍一凍就包起來,等等讓童護衛給阮先生帶一份。”
“是,小姐。”
敲門聲越來越大,門板好像都開始晃動了。
林清婉面上淡然,心裡卻煩躁,收拾茶具時胳膊碰到了桌子邊緣,傷口處傳來一陣瑟疼。
童笛見她袖子滲出血跡,顧不得什麼禮儀,立刻衝進來,“傷口裂了。”
“別動,我去拿繃帶。”
外頭,江振麟拳頭都紅了,還是沒動靜。
江燕婉見狀,“母親,這是太子的院子,阿麟這樣衝動···”
江振麟原本就強忍著火氣,一聽這話,直接踹開了院門。
什麼太子,什麼敬王,她是江家的人,誰都不能阻止她回相府!
林氏嚇了一跳,吩咐道,“快進去攔著少爺。”
心裡卻習慣性怨恨林清婉。
江燕婉也是一臉著急,“清婉總是能讓別人不顧一切護著她。先是敬王,現在又是太子爺。”
林氏眸色冰冷,似乎下定了某種決心。
她要把林清婉嫁出京城,否則她早晚要把自己的小命作沒!
院裡,江振麟一身火氣衝進屋,見林清婉露著一截雪白的小臂,童笛手指正在她傷口處摩挲···
“你們!”
他二話沒說衝上去抓住童笛衣襟就是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