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婉鬆了口氣,感激地看向童笛。
那種被需要的目光似電流衝擊著童笛,給他從未有過的微妙感覺。
江振麟卻覺今日窩囊透了,林清婉給他臉色就罷了,童笛嘲諷他,現在連姓阮的都不能碰。
憑什麼!
“你滾開!”江振麟抬腳踹,童笛閃身躲開,單手拖著阮聽淮退後。
江振麟幾次碰不到,加上之前被童笛一掌壓制,徹底刺激了他的好勝心。
童笛打幾十個敬王侍衛都能活著出來,何況江振麟這種世家公子,他應付得輕鬆,卻不想被醉到不能控制自己身體的阮聽淮拖累。
阮聽淮被拖拽著,腦子還停留在剛剛被江振麟辱罵的時候,喃喃道,“要麼殺了我,否則我一定會帶清婉走!”
“你做夢!”江振麟胸口憋著一股滾燙的火,不管不顧童笛落下的招式,直接拔劍朝阮聽淮身上劈。
童笛皺眉,掌刀切下去,江振麟硬生生用後背扛下,劍尖直逼阮聽淮眉心。
阮聽淮這下看清了,心臟瑟瑟一縮。
一道身影風一般飄過來,在劍刃刺破皮肉的前一秒擋在了他身前。
江振麟瞳孔緊縮,來不及收回力道。
林清婉目光堅決,徒手接白刃,掌心被割破的剎那,血順著劍刃滴滴答答往下流,乾淨的衣裳又是一片血紅。
江振麟心裡一慌,立刻鬆了手,長劍掉在雪地裡,發出輕微的嗡鳴聲。
“你不要命了!”他不敢看林清婉。
“清婉小姐!”童笛第一時間撲到她身前,看著血淋淋的傷口,渾身戾氣暴漲。
江振麟聲音發顫,“一個低賤商戶,貪圖你的身份,犯得著你這麼護他。”
“簡直蠢透了!”
林清婉疼習慣了,狠狠瞪著江振麟,“在你們眼裡,只要是對我好的就都是低賤的。”
“我就不該回來。”
她說這話時的疲倦無奈比爭執吵鬧還讓人難受。
“你這叫什麼話!”江振麟還不甘心,眉頭緊鎖,他覺得這些事都不能稱之為事,怎麼一到林清婉身上就變得如一團麻繩似的複雜。
“夠了!”
江肅不知何時出現在門前,陰沉沉看過來,一聲呵斥立刻讓本就緊張的氣氛多了絲泰山壓頂的緊迫。
江振麟渾身一震,血脈壓制的本能讓他瞬間收斂起暴戾。下一秒,母親擋在他身前。
江燕婉拿了條幹淨帕子要給林清婉裹住掌心,不出意外被躲開。
她失望而難過地看著林清婉,正好在江肅走過來的時候。
阮聽淮臉上沾了溫熱的血,昏沉沉的腦袋瞬間清醒,看到汩汩而下的鮮血,抹了把臉,險些跪在林清婉身前。
他想抱住林清婉,可她被童笛牢牢護在懷裡。
他只能哽咽且自責地喚一句,“清婉。”
他沒有說更多話的機會,江肅往這兒一站,周遭氣氛就緊繃起來。
江肅看了林清婉一眼,眉頭跳了一下,“暮雪呢?先給清婉處理傷口。”
童笛直面丞相的壓迫,“我會給她找太醫,她現在需要休息,相爺有什麼事改日再說吧。”
江肅沉著臉,“寧貴妃傳清婉入宮。”
“童護衛能替她回絕嗎?”
他聲音不重,但就是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難受。
沉默長達十幾秒,童笛突然想到小殿下的話,他一條命死不足惜,可一條命根本護不住她。
童笛無奈,唇線緊抿,“至少,讓我給她包紮一下。”
江振麟皺眉,“你還來?你敢!”
江肅毫不客氣,“童護衛以什麼身份與清婉走這麼近?”
童笛面上一陣發燙,殺場經歷過生死的人竟然被這句話逼得身子微微顫抖,“我···”
江肅又道,“清婉的父母兄弟在這兒,沒有任何人能跟她的血親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