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清風道長，跪了。
雙膝結結實實地砸在冰冷的青石板上。
整個法會現場，前一秒還人聲鼎沸，這一秒，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所有賓客，全都瞪圓眼睛，嘴巴張得老大。
啥情況？
這是什麼最新款的行為藝術？
剛才發生了什麼？
葉大小姐就那麼瞅了他一眼，一個大活人，就這麼跪了？
跪得還這麼標準！這麼絲滑！
這比剛才那什麼噴火吞劍的雜耍，震撼多了好嗎！
這已經不是法術的範疇了，這是妖術！
清風道長本人，已經徹底懵圈了。
他感覺自己膝蓋底下不是石板，是一座看不見的大山，壓得他骨頭都疼。
一股恐懼感，讓他渾身都在發抖。
騙子，行走江湖全靠一張嘴和一身行頭。
最怕什麼？
最怕碰上真傢伙啊！
他顫顫巍巍地抬頭，看著臺階上那個身材纖細的少女。
那張臉，還是那張混世魔王的臉。
可那雙眼睛……
那雙眼睛，讓他瞬間想起供在三清觀裡那尊泥塑神像。
他那點本就不牢固的心理防線，在這一眼之下，“嘩啦”一聲，碎得徹底。
葉青妍向前踏出一步，站在臺階的邊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她的聲音很輕，很冷。
“說。”
一個字，扎進清風道長的耳朵裡。
“是誰，指使你來我葉府裝神弄鬼？”
“意圖，為何？”
話音剛落，葉青妍的腦海裡，響起系統激動的聲音。
【宿主！宿主！你看到了嗎！他跪了！他給你跪了！】
【你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帝王之氣！簡直側漏得一塌糊塗！】
【快！審判他！拿出你正宮的氣勢來！問問這個膽大包天的逆臣，是誰給他的狗膽，敢在朕……咳，敢在你的地盤上撒野！】
【夷他三族！必須夷他三族！不，朋友圈點讚的也得算上！
清風道長渾身一個激靈，只覺得一股熱流順著大腿根往下淌。
完了。
芭比Q了。
今天出門沒看黃曆，撞上真閻王了。
他再也撐不住，一把鼻涕一把淚，額頭撞在地上，發出“咚咚咚”的響聲。
“我說！我全都說！”
“大小姐饒命！女俠饒命！姑奶奶饒命啊！”
為活命，他沒半點猶豫，猛地轉過身，手臂抬起，直直指向人群中那個臉色慘白、搖搖欲墜的身影。
“是她！”
“就是她！葉夫人！”
“是柳無雙！她給了我足足一千兩銀子，讓我來府上做法事！”
“她讓我把所有髒水都潑到大小姐您身上，說您是天煞孤星，是您克得葉家不得安寧！要把您趕出家門！”
整個場子瞬間炸了！
“譁——”
喧譁聲沖天而起。
前排吃瓜的賓客們，手裡的瓜都驚掉了。
幾百道目光，“唰”地一下，全部聚焦到柳無雙的身上。
那些目光裡，有震驚，有鄙夷，有恍然大悟，更有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
柳無雙的臉，在那一瞬間，所有的血色，都褪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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