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夜色如墨。
沈子衿靜立窗前，目光遠眺，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欞。
“師兄，你在看什麼呢？怎麼我來了都不知道。”
一道清冷的女聲從身後傳來，沈子衿身形微頓，緩緩回頭——蘇磷一襲淡紅衣衫，倚在門邊，唇角噙著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沈子衿收回視線，抬手關上窗戶，語氣淡漠：“沒什麼。這麼晚了，蘇師妹可是有事？”
蘇磷輕笑，指尖繞著一縷髮絲，緩步走近：“確有一事。允長老說寅時我們便對池女的人出手，讓他們交出手上的玉佩。”她頓了頓，目光意味深長，“他叫我來告訴師兄，調整好狀態，以免出差錯。”
沈子衿指尖一僵，眸色微沉：“知道了。”
蘇磷歪頭看他：“師兄可是有心事？若有，何不說來聽聽？或許我能幫你解決。”
沈子衿沉默片刻，忽而低聲道：“蘇師妹，如果你喜歡的人是宗門長老要殺的人……你應當如何？”
蘇磷噗嗤一笑，眉眼彎彎：“師兄說的可是那天那位女子？放心吧，長老說了，只要她肯加入我們，我們不會對她怎麼樣。”她聲音輕快，“而且三位長老也說了，不到迫不得已，不會殺她們。”
沈子衿閉了閉眼，淡淡道：“嗯，知道了。”
蘇磷聳聳肩：“話我已說完，走了。記得寅時去找允長老。”
沈子衿只是微微點頭，並未言語。
蘇磷轉身離開，隨手帶上門。
——窗外，沈昭寧屏息凝神，將這一切聽得清清楚楚。
她正欲離開，身後卻陡然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
“聽完了就想走？林悠悠。”
沈子衿站在她身後，“林悠悠”三字咬得極重。
沈昭寧渾身一僵，但很快回神，聲音鎮定：“……認錯人了，我叫田玲兒，不是你口中的林悠悠。既然落到道友手中，要殺要剮隨便。”
沈子衿冷笑，抬手向後打出一道靈力，截斷了她試圖傳信的靈符。同時，他一把扣住她的手腕，身形一閃——
唰！
兩人瞬間出現在房內。
沈昭寧低著頭，避開他的視線。沈子衿卻直接雙手扣住她的肩膀，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吃痛。
“林悠悠，你還要裝到什麼時候？”他聲音低沉，帶著壓抑的怒意，“你以為戴著斗篷我就不認識你了？你化成灰我都認識！”
沈昭寧掙扎：“我說了，我不是！我是凡界青瓦溪的田玲兒，不是你口中的林悠悠！”
沈子衿眸色更冷：“我已經打聽到了——你從未轉世過，你只是將記憶封印在各個對你來說重要的地方，現在，你只是在逐步恢復境界和法術。”
沈昭寧動作猛然頓住，倏地抬頭：“是誰告訴你的？！”
沈子衿不答，只是逼近一步，聲音冰冷：“你就回答我，是，還是不是。”
沈昭寧眼神閃躲：“不是。”
她猛地盯住他，聲音銳利：“告訴我是誰告訴你這些的？！”
沈子衿充耳不聞，自顧自道：“還有，你體內有一朵能讓人長生的花，也是你故意放出訊息的。”
沈昭寧剛想反駁，卻被他打斷——
“別狡辯，你就說是，還是不是。”
沈昭寧咬牙：“在我回答你之前，能否告訴我是誰告訴你的？”
沈子衿死死盯著她，一步一步逼近，將她逼至石壁，退無可退。
“是，還是不是。”
沈昭寧後背抵上冰冷的石壁，指尖微顫，終於低聲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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