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又理不清自己的思緒。
孟相更為直白道：“老夫管不了過去，但老夫能管當下，當下則又會影響後世。”
“前朝庸帝讓百姓食不果腹，大越先祖平定天下，如今百姓衣食充足。
老夫絕不允許，貪圖權勢的逆賊亂黨，擾亂天下安寧。”
孟相神色堅毅，高大挺拔的身形在烈日下熠熠生輝。
衛年神色激動：“學生受教了，學生定會腳踏實地，死而後已為百姓謀福祉。”
“孺子可教，以你的才華，今科定能中榜。”孟相眼含滿意。
“死而後已？跟祖父祖母，小叔小嬸一樣，死在保疆衛國的沙場上嗎？”沈在在問沈清厭。
“可是，死了我再也看不到你們了，我還是不想你們死。”沈在在認真道。
她已經明白外祖父的話，外祖父眼中能看到更多人，看到芸芸眾生。
可她也是眾生，她不想再失去更多家人。
“你想得沒錯。”沈清厭揉揉她的頭，“爹爹在的話，肯定會贊同你的想法。”
將門子女對死的感受，是直白且強烈的。
懂得死，自然更向往生。
“可是外祖父想得更沒錯。”沈在在糾結：“我們到底要如何做？”
“自然是隨老夫回京，揪出逆賊叛黨。”孟相拍板定案：“躲只會死得更快。”
“咱們回京也不為復仇，為的是保天下安寧。
信外祖父，心中裝著大義，便會有保護自己的鎧甲，絕不會被剝皮抽筋。”
嗯……
沈在在很想問，怎麼算心中裝了大義？大義鎧甲是不是陛下御賜的？
但現在的氣氛似乎不合適問這個。
“嗯！回京！我們要揪出叛黨！”沈在在把問題壓在心底，配合氣氛。
外祖父說得對，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幕後黑手已經把康王的死記到她頭上，她就算躲到天邊，祂也不會放過她。
只有查出逆黨，她才能保住小命。
提及逆黨，沈在在視線落到衛年身上。
衛、年。
衛！
如今京城最有權勢的四家中，戶部尚書兼鴻臚寺寺卿，四妃之一康妃之父衛伯楚，有個叫衛年的小兒子。
王小胖提過這人。
為啥提來著？忘了！不重要！
重要的是，衛家人衛年，聽到了她們的謀劃！
衛年察覺她的視線，趕忙解釋：“郡主放心，我什麼也沒聽見。且我是衛家遠方旁支，跟京城衛家早斷了聯絡。
我叫衛年，歲歲年年的年。主家的叫衛念，今心念。”
害，原來不是同一人。
“好了，咱們五日後回京。”孟相說著，伸手抱起沈在在：“現在，去送送你大舅母和小舅舅。”
沈在在任由他抱，同時心中倒數五個數。
“五、四……”
四字還沒數完，她被遞到章驍懷中，孟相還欲蓋彌彰：“章驍腳程快，你小舅舅想見你，讓他先帶你過去。”
沈在在沒揭穿他，轉頭繼續跟衛年搭話：“衛年哥哥你為什麼沒走？這些天你都跟著外祖父嗎？”
衛年生了張娃娃臉，臉上有雙炯炯有神的大眼，他每每說話，都自帶股老實的憨氣。
“回郡主，我朝秋闈九月開考，我本該提前半年進京。但因妹妹重病，耽誤了時間，還花光了積蓄。
同門聽聞此事後，特意告訴我訊息，讓我來河間郡求老師捎我一程。”衛年感動道。
沈在在聽著卻有點不對勁，外祖父滿屋子門生，瞧著都不缺銀子。
要全同門情誼，借他銀子不是更好？
恐怕，那些人告訴他訊息是假，想看他笑話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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