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厭伸手抵住她的腦袋,悠哉悠哉道:“哥哥也想幫你,但是外祖父精通書法,能分辨筆跡,哥哥愛莫能助。”
“呃↗↘!~”沈在在心如死灰,小腦袋垂到他胳膊上,絕望痛哼。
打鬧時,沈在在一直悄悄觀察孃親。
孃親肉眼可見的低落,眼中情緒複雜,有自責、有怨懟,最多的是無奈。
孟婉韻輕輕闔眼,思緒飄回九年前,小弟失蹤時。
多年過去,當年的景象卻越來越清晰。
她、弟弟、父親和母親從河間郡回京都的途中,意外碰到山匪強搶出來遊玩的富商一家三口。
父親當機立斷讓護衛去滅匪,不料,那群山匪很不好對付。
激烈打鬥許久後,他們的大當家鑽空子,挾持了富商家僅剩的小小姐,威脅父親放他們離開。
父親假意答應,實則,藉著夜色遮擋,用手勢暗示小弟去換小姑娘。
她當時想,父親不會讓小弟去送死,便沒有同母親一樣,伸手阻止兩人。
父親也確實另有安排,他與山匪周旋片刻,山匪同意換人,但要小弟和小姑娘一同往前走。
這個結果正是父親想要的,等兩人走到交叉點,他立即開口讓小弟抱著孩子往回跑!
同時,命令護衛放箭擊殺山匪!
這個計劃堪稱完美,可是,那群山匪格外不怕死,齊心協力送死,也要拽回小弟兩人!
小弟反抗不了,硬生生被他們扔下山崖!
但,山匪死了,小弟……
生死不明。
她們事後才知道,那群山匪是流竄的逃兵,他們若是被抓到就是五馬分屍的酷刑。
所以,他們所幸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圖個一時快活。
一路從邊境回到中原,他們早就沒了人性,是群徹頭徹尾的野畜牲!
小弟墜崖,父親頭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賣功邀賞。
他向陛下求來御林軍,求來調動郡裡駐軍的權力。
大越眾多精銳,一寸一寸在懸崖下搜尋,可找了整整半月,也沒找到兩人的蹤跡。
後幾日,父親還請來了大理寺的斷案高手。
他費盡心思勘察幾日,推測出……
推測出,小弟兩人極有可能在懸崖峭壁上摔得粉身碎骨,而落下來的屍骨,被野獸啃食……
這個推測極為可信,因為人數更多的山匪,全都是這種下場。
只不過,他們人多,崖底能見到殘餘的斷肢。
母親聽完此話,心神徹底崩潰,與父親大吵一架,轉身回了河間郡老家。
而她,一病不起,整日怨怪自己,怨怪父親。
想到此,孟婉韻抬眼,看了看沈庭。
她萬念俱灰時,她這個紈絝夫君,出乎意料的讓她心定下來。
他讓她朝前看,沒有屍骨是好事,說不定兩人還活著。
他想辦法跟她一起接手富商家的商隊,出動商隊去尋小弟兩人的下落。
可惜,眨眼九年過去,小弟兩人依舊了無音訊。
“韻兒,母親這兩年身體好轉不少。我想,定是因為她常常誦經,心境開闊了。
她說,世事無常,每個人當下所做的選擇,必定是深思熟慮後選定的,最好的選擇。
只是,結果不盡如人意。”
李芙月見她平復心緒,出言寬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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