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實面露憂懼之色。
“小姐,您真的下決心了嗎。奴婢雖然不喜歡姑爺寵妾滅妻,但是,您在侯府一天,好歹也是尊貴的世子妃。但,若是與世子和離,奴婢擔心您以後的日子難過啊。”
自古以來,和離的女子,離開夫家後,孃家人也不願意接受。
那和離的女子,只能另尋他處,隱居生活。
這世道,對女子一向不公平,秋實擔心,顧雪染和離後孤苦伶仃、受人白眼和欺負。
顧雪染知道秋實的憂心,她拍拍她的手,安慰。
“這三年,我過的什麼日子,別人不清楚,你和春華最是清楚不過了,不是嗎。在外人看來,我是高貴的世子妃,可是關起門來,那柳小娘的張嬤嬤見到我,連個禮都不好好打。下人們最是看人下菜。世子冷落我,他們也跟著踩高捧低。你說,這樣的世子妃,當了有何意義?”
秋實聞言,長嘆一聲,縱有許多勸阻的話,終究是難以開口。
因為她也知道,自家小姐在侯府的日子,著實難過。
連一個小妾的嬤嬤,都敢欺負自家小姐,這個世子妃的確是不當也罷。
秋實當即無言,哽咽退下,和春華去收拾過兩天青山寺的行李。
顧雪染則是在書房裡,整理一些書籍,順便也計劃著為和離做一些充分的準備。
女子如無夫君、孃家可依靠,那麼唯有金銀財寶,才是唯一的傍身。
有了錢,她就可以置辦田產、房產,然後才開幾家鋪子,足以衣食無憂地過萬後半生。
反正有了侯府主母的身份,她要開店做營生,她也順理成章。
正忙著,春華匆匆來報,說是張嬤嬤要來報賬。
顧雪染將筆擱在筆架上,讓春華將人請進來。
張嬤嬤捱了幾個棍子,養了幾天,用了上好的藥,好了差不多。
只不過走路的時候,依然屁股依然一撅一撅的,模樣看著怪好笑。
春華是一個藏不住事情的人,捂著嘴笑出了聲。
張嬤嬤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小賤婢子,小心我掌你的嘴!”
“嬤嬤,春華是我的人,你若是要掌她的嘴,先掌我的吧!”
顧雪染冷著臉,盯著張嬤嬤說。
張嬤嬤見顧雪染黑著臉,全身上下散發著懾人的上位者氣息,她方才囂張的氣焰,頓時沒了。
又想到前幾日,被顧雪染打的那幾板子,她立即換了一副討好的笑臉。
“夫人,老奴豈敢掌您的嘴啊。”
春華朝著她白了一眼。
“哼,諒你也不敢!”
張嬤嬤聽到春華罵自己,那是恨得牙癢癢。
可是,奈何顧雪染一直這麼盯著自己,彷彿一把刀懸掛在脖頸上一樣,她氣歸氣,但屁不敢放一個。
顧雪染看到張嬤嬤變慫了,不禁冷笑。
“嬤嬤廢話少說,來找我所謂何事?”
聽到直接進入正題,張嬤嬤鬆了一口氣。
她是真怕顧雪染翻舊賬,又打她板子。
既然不翻舊賬,那她就放心了。
當即便從袖子裡,掏出了一張字據。
“少夫人,這是柳小娘這個月的藥費,請您過目,順便給老奴報賬。”
春華把字據給了顧雪染。
顧雪染大致瀏覽了一下,臉色瞬間一變。
她抬眸看向張嬤嬤,冷聲問。
“柳小娘每個月的開支,都是一千兩銀子嗎。”
張嬤嬤點頭,“是。”
顧雪染倒抽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