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夫君這麼說,那還有些餘錢。怎麼,您捨不得嗎。那可是對你有救命之恩的柳小娘。”顧雪染譏諷。
蕭衍衡被她這麼一激,激動地起身,臉色鐵青。
“顧雪染,你別以為,我不敢去祖父、祖母那裡告狀!我現在就去。”
“夫君請便。”顧雪染仰頭,淡淡地看向蕭衍衡。
“你給我等著!”蕭衍衡大步離去。
那寬大的袖袍,迎風招展。
可見他走得多麼急切,有多麼的生氣。
顧雪染知道,以蕭衍衡傲嬌的性子,一定會去老侯爺、蕭老夫人那裡告狀。
她是故意的。
她就是要坐實,蕭衍衡寵妾滅妻的事實。
蘭亭閣內。
蕭衍衡一臉憤慨地控訴,顧雪染如何地剋扣柳如煙的錢。
老侯爺聽到後面,臉色越發陰沉。
足足過了一盞茶功夫,蕭衍衡才終於倒完了一肚子的苦水。
“祖父,您要替柳小娘做主。你從小就教導孫兒,要感恩圖報。這柳小娘對我有救命之恩。如今這顧雪染如此苛待她,您一定要替她做主。”
蕭衍衡說完,竟然撩起下襬,就要下跪。
老侯爺抓起桌上的茶盞,往地上狠狠一砸。
嘩啦一聲,絕大的碎裂聲,引來了門外的護衛衝了進來。
“侯爺,您怎麼了。”
“你出去!”老侯爺擺手讓護衛離開。
護衛拱手,躬身而退。
待到房間裡只有祖孫倆時,老侯爺強撐著起身,走到蕭衍衡面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個耳光。
“孽畜!整天就知道柳小娘,柳小娘!你可知道,這朝堂正在醞釀一場暴風雨?這場暴風雨,若是真的刮起來,我們這百年的伯陽侯府,只怕是難以全身而退!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在整天唸叨著柳小娘!”
“我看著柳小娘分明是個禍害,我這就讓人把她趕出去!”
老侯爺氣到全身顫抖,臉色發青。
蕭衍衡嚇得雙膝下跪,不小心就跪在了碎裂的瓷片上。
疼痛瞬間蔓延全身。
他的額頭不過須臾就冒出了冷汗。
“祖父,我知錯了,我知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哼,你錯在哪裡了,說!”老侯爺氣喘吁吁地坐回椅子上,看這個不爭氣的嫡長孫。
蕭衍衡垂下腦袋,低聲說:“我不應該整天只知道柳小娘,而不關心其他事情。”
老侯爺冷冷一哼,臉上的怒氣消了一點。
“最近,外界都在傳言,攝政王被人暗殺被推入懸崖下。但是,攝政王死不見屍,活不見人,弄得朝堂上的人一個個人心惶惶。整個盛京的人,誰不知道,我們伯陽侯府,是太子一黨?”
“若是攝政王真死了,對太子極為有利。我們應該感到高興。畢竟,這朝廷之上,再也沒有人可以抗衡太子的勢力。”
“可是,最近的訊息,從皇宮中傳來,四皇子和六皇子聯手了。要是真是如此,那麼太子的處境就很危險了。當今聖上,懦弱多疑,一旦太子被安上什麼罪名,那麼大皇子的悲劇就很有可能會重演。到時候,太子若是敗了,我們伯陽侯府也會敗了。再嚴重點,甚至可能滿門抄斬。”
聽到這裡,蕭衍生衡的心,瞬間一沉。
“祖父,朝堂的局勢,怎麼就變得如此這般了。”蕭衍衡震驚地問。
老侯爺冷冷一哼。
“你二弟都比你這個做大哥的瞭解朝廷的形勢。倒是你這個做大哥的,當起了甩手掌櫃,整天就圍繞在柳小娘的一畝三分地!當然不知曉朝堂的形勢了!”
蕭衍衡羞愧地低下了頭。
但是,一想到,老侯爺竟然誇起了蕭衍光,他渾身不自在。
“祖父,你偏心二弟。當然覺得什麼都好,看我不順眼了。”
“你這孽畜,還敢說你二弟的壞話?看我不抽你!”老侯爺拿起桌上的軍鞭,照著蕭衍衡的後背,就是一頓打。
把蕭衍衡打得嗷嗷叫。
在外的護衛、下人們,從來沒有見到侯爺這般生氣。
趕緊跑去找蕭衍衡的生母王海燕。
王海燕平日裡是一個甩手掌櫃,仗著給侯府生了嫡長子,是作威作福。
一聽到寶貝兒子被老侯爺打,立即一陣風似地趕過來,哭哭啼啼地拉著老侯爺。
“爹,阿衡做了什麼天大的錯,讓您這麼打他?他父親走得早,我和他就只有這麼一個兒子,您忍心要將阿衡打死嗎?”
王海燕這番話,讓老侯爺硬生生停下了手。
他唯一的兒子蕭望臺,戰死沙場。
那時候的蕭衍衡,不過才十歲。
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
王海燕這番話,讓正在氣頭上的老侯爺徹底心軟了。
他把軍鞭往地上一扔,惡狠狠地道:“阿衡,我給你三天時間,你趕緊把那個柳如煙給我送走!”
蕭衍衡一聽,立即反對。
“祖父,孫兒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