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世子對柳小娘還真是情深意重了。都被關起來了,竟然還求您去和老侯爺求情。”
秋華感嘆一聲。
“所以說,世子寵妾滅妻。哎,苦了我們家小姐了。”
顧雪染走著,聽著春華、秋實的話,臉上卻帶著從容的笑。
春華不理解。
“小姐,你怎麼還能笑出來啊?世子都要被柳小娘拐跑了!”
顧雪染望著天上的萬里晴空,眸子一下亮了起來。
“內宅的女子,一生為了丈夫這一畝三分地忙活,失去自由,那是多麼悲哀。既然,此生我和世子有緣無份,我何不放手,給自己給他自由呢?”
春華覺得顧雪染的話,說得深奧,聽不懂。
“小姐,女子若是沒了丈夫的庇護,那該多孤苦無依?”
天空一陣鳥鳴經過。
顧雪染仰頭隨著小鳥翱翔的痕跡,目光逐漸堅定。
“男人從來不是女子的靠山,女子的靠山,應該是我們自己。一旦自己成為了自己的靠山,就沒有所謂的孤苦無依了。”
“男子能夠做成的事情,我們女子也可以做!”
春華搖頭,依然眉頭緊皺。
她不懂自家小姐的話。
但是,卻仰著頭說:“小姐,不管您做什麼,奴婢都隨追你。”
秋實撲哧一聲,“你倒是個會拍馬屁的。”
春華嘟嘴,“難道你不想跟隨小姐嗎。”
秋實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
她看著顧雪染單薄的背影,一字一頓地道:“當然想。”
顧雪染轉頭,看向她們,“我們出王府去看看鋪子。”
春華、秋實點點頭,主僕三人有說有笑地朝著侯府大門走去。
一棵柳樹下,穿著淡藍色圓領長衫,頭戴幞頭的蕭衍光轉了出來。
他望著顧雪染那一襲青衫身影走遠,不由得喃喃。
“沒想到,在大盛朝竟然有如此先進思想的女子。”
正發呆之際,心腹李城匆匆走了過來,在他耳旁耳語了幾句。
聞言,蕭衍光不禁皺眉。
“沒想到大哥娶的這個小妾室,竟然能夠想出如此下作的計策,實在是讓我刮目相看。”
李城又拱手道:“主子,方才大娘子已經進入柴房了,估計是說這件事去了。”
蕭衍光沉吟片刻,“這件事先不要聲張,且看我這個大哥,如何選擇。”
李城再次拱手,“是。”
柴房內。
王海燕看到了平日裡意氣風發的兒子,頭髮凌亂、衣服破爛身上還沾著血,她不禁落了淚。
“我的兒,你何苦為了一個女人,忤逆你的祖父呢?”
蕭衍衡義憤填膺,臉上出現悲壯之色。
“孃親,柳小娘對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能拋棄她。那我豈不是成為了負心漢嗎。”
王海燕見兒子如此重情重義,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
她滿是擔憂地道:“你爹去世得早,你祖父又極喜歡那個庶出的蕭衍光,你怎麼如此不爭氣?難不成,你真的要眼睜睜地看著,侯爵的爵位被人奪去嗎。”
蕭衍衡低垂著腦袋,半天不吭聲。
其實,他也不想失去侯爵的繼承權。
但是,他又忍不下心,將柳如煙趕走家門。
有些事,是越想越氣。
他雙手叉腰,不由得賭氣道:“我不想失去侯爵的繼承權,可又奈何呢。那該死的蕭衍光,他是榜眼出身,而我貴為世子,入仕途的時候才是個舉人。祖父偏心他,我能如何?”
“祖父一心想找一個能夠擔當侯府擔子的孫子,蕭衍光無疑就是他想要的繼承人!”
王海燕聽著兒子的話,氣得跳腳。
“你祖父若是早就選定了蕭衍光,早就向聖上請聖旨了!何必等到現在?你知道,你祖父為什麼關你嗎?”
蕭衍衡搖頭。
但,他又似乎又機靈了起來。
“不知道.....他不就是為了逼我放棄柳小娘嗎?”
王海燕著急了,她抬起手,忍不住扇了兒子一個耳光。
“你整天怎麼就知道柳小娘、柳小娘、柳小娘,就不能想點別的嗎?”
蕭衍衡被甩耳光,臉色瞬間一變。
“娘,您竟然打我!您竟然打我!”
王海燕看著自己扇了兒子的手,也不禁一怔。
她好半天才溫和地道:“你祖父,這是在給你機會,在讓你反省!這幾年隨著皇帝不斷打壓我們侯府,侯府的日子越發難過了。你祖父希望你成為能夠擔起侯府重擔的人!”
“最好,你也能向那個蕭衍光一樣,能夠得到朝廷的重用,尤其是皇上的重用!”
蕭衍衡一聽,眸光不禁暗淡下來。
“孃親,我根本沒有機會靠近聖上,我如何讓他老人家重用我?”
王海燕湊近他,悄悄地說了一番話。
聽完,蕭衍衡不禁兩眼放光。
“這天底下,竟然有如此靈丹妙藥,能夠這麼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