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染盯著蕭衍衡那一張自以為是的臉,笑了。
“夫君,如果我不同意呢?您又該如何?”
蕭衍衡的臉,瞬間垮了下來。
“你身為世子妃,又是侯府的當家主母,理應識大體!”
“哼,識大體,我作為一個妻子,就要為一個低賤的妾室割自己的腕,流半碗血嗎。”
“對,你就應該如此!”
“什麼叫應該如此?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堂堂的世子妃,是伯陽侯府的主母,是柳如煙應該在我面前伏低做小,是你蕭衍衡應該對我禮敬有加,是整個侯府應該給予我尊敬!這才是應該!”
顧雪染說完一番話,只覺胸口氣血翻湧,小臉儼然有些煞白。
秋實緊緊地攙住她,不讓她跌倒。
蕭衍衡不曾想,顧雪染反應這麼大。
畢竟,以前的顧雪染很聽話,很順從,甚至逆來順受。
可最近,他明顯感覺到,顧雪染變了。
變得伶牙俐齒,變得有稜有角,也變得愛憎分明。
更變得讓他有些捉摸不透。
柳如煙看到蕭衍衡,竟然對著顧雪染髮呆時,眼中閃過一抹不安。
她輕輕咳嗽了一聲,一臉悲愴。
“夫君,算了。我受點兒苦不算什麼。萬一,咳咳咳......哪一天,我不在了,只希望夫君能夠好好照顧自己,莫要為我傷心。咳咳.....”
柳如煙捂著帕子,劇烈咳嗽。
蕭衍衡心疼地抱住她。
“如煙,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蕭衍衡抬眸間,瞪向顧雪染。
“你難道忍心看著如煙,承受疾病的折磨嗎。”
顧雪染握緊手中的帕子,銀牙緊咬。
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淡淡地掃了躺在床上咳嗽的柳如煙。
“夫君,柳小娘病了就請大夫看病,看不好就請宮中的御醫。我管家,但是我治不了病。”
“顧雪染你怎可如此冷漠無情?”蕭衍衡忍不住呵斥。
他把柳如煙,輕放在床上,快步朝著顧雪染走去。
冷臉,低聲呵斥。
“同為女人,難道你要見死不救嗎。”
“同為女人,我想柳小娘應該不會為難我吧”,顧雪染看向柳如煙一字一頓,“你說呢,柳小娘?”
“姐姐,我知道這個要求,對你的確有些為難。但,我也是沒有辦法。”柳小娘說著竟然嗚咽起來。
哭得那個楚楚可憐。
蕭衍衡心疼地皺眉,“如煙,你放心,我一定會治好你的病!”
他扭頭,盯著顧雪染的眼睛,惡狠狠地道:“我不想浪費時間了,我就問你,肯不肯救柳小娘?”
顧雪染銀牙幾乎要咬碎,好半晌,她冷笑。
“不肯,夫君又能奈我何?”
“哼,那你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蕭衍衡冷哼,朝著門外,冷聲吩咐,“來人啊,把少夫人給我綁起來!”
秋實一驚,立即攔在了顧雪染的面前。
“大膽,我家小姐,是世子妃!”
“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在本世子面前放肆,把她拉下去!”
蕭衍衡不由分說,叫人把秋實強行拉了下去。
秋實哀求,“世子,我家小姐,是您顧家嫡女,是侯府主母,您不能這麼對她!”
蕭衍衡三步並作兩步,一腳向秋實踹倒。
“我是你主子,你敢對我指手畫腳?”
憤怒之間,蕭衍衡抽出護衛的長刀,架在秋實脖子上,“哼,今天我就讓你看看,誰才是這個侯府真正的主人!”
蕭衍衡抬腕間,就要向秋實揮刀。
一道青色的身影,撲了過來,攔在了蕭衍橫的面前。
“放過秋實!”
蕭衍衡待看清,是顧雪染後,眼中閃過驚愕。
“我在清理門戶,你這是作甚。”
“秋實是我的陪嫁丫鬟,夫君無權處置她!”顧雪染護在秋實面前。
蕭衍衡冷笑,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
“你已經嫁給了我,你的一切便是我的。更別說,是一個區區的丫鬟了!我想殺她便殺她,你能奈我何?就算你鬧到祖父、祖母那裡,我也是有理的那一方!”
顧雪染深深地看了秋實一眼,咬咬牙。
“你放了秋實,我答應你。”
秋實瞪大眼睛,眼淚瞬間奪眶而出。
她跪下來,抓住顧雪染的衣角。
“小姐,不要,奴婢寧願去死,也不要讓您損毀體膚!”
顧雪染一把拉起她,用帕子為她拭淚。
“莫要說傻話,你給我好好地活著,我不過是少了點血,算不得什麼。”
“不,小姐,奴婢不值得您這麼做。”秋實依然哭得哽咽。
顧雪染輕撫她的髮鬢,柔聲安慰。
“你值得。你五歲就進入顧家,陪伴了我十三年之久,勝似我的親人。”
“小姐!”秋實嗚咽著,已然說不出話。
顧雪染輕拍她的肩膀,抬眸,看向蕭衍衡時,臉上一片寒霜。
“夫君,我已經答應你了,秋實是不是可以放了?”
蕭衍衡冷笑,眼中閃過不可思議。
“為了一個丫鬟的賤命,你竟然答應了。顧雪染你可真是菩薩心腸!行啊,既然你答應了,那秋實就沒事兒了。”
顧雪染擺擺手,讓人把秋實給放了。
秋實撲通一聲下跪,又要求蕭衍衡。
顧雪染一把拉起她,衝著她搖頭,又拼命地給她使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