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蕭衍衡瞳孔劇烈一縮。
“當年之事,知道的人甚少,你怎麼會知道當日的情景?”
顧雪染冷笑。
“我為什麼知道,夫君不必知道,你去問問柳小娘便知。”
言罷。
她掃了圍住自己的家丁們一眼。
“今晚之事,我既往不咎。你們若是讓開,我就當做今晚都沒有看見過你們!”
這一席話,讓那些剛要上前的家丁們,瞬間往後縮了縮。
蕭衍衡後牙槽幾乎要咬碎。
“你們都給我上!老侯爺、老夫人若是怪罪下來,我一併承擔!”
家丁們還是不敢上前。
內宅的事情,本來就是由顧雪染主持。
世子如此耽溺於後宅之事,整日周旋於女子之間瑣事,這傳出去,已經讓人笑話了。
如今再要對顧雪染動手,他們這些家丁,實在不敢助手為虐。
想到這裡,他們就心照不宣地紛紛往後退了一步。
他們實在是不敢造次。
顧雪染拉著春華,義無反顧地轉身。
蕭衍衡咆哮。
“回來!”
“你們的眼裡,可還有我這個世子?”
他走到家丁之中,瞪著眼,“快去追世子妃和那個賤婢!你們都聾了嗎?”
家丁們齊齊跪在地上。
“世子,小的們不敢啊。若是老侯爺知道,我們一個個都得受懲罰啊!”
蕭衍衡氣憤地把木棍扔到了地上。
“一群廢物,我要剋扣你們一個月的薪水!”
家丁們低著頭,心裡雖然委屈。
但是,卻不敢汙泥半句。
正在佛堂清修的蕭老夫人,聽到了外面的嘈雜聲。
她不禁皺眉,向容嬤嬤道:“快去看看,發生了何事。”
容嬤嬤不敢怠慢。
匆匆聞聲而來。
見到了已經走到半路的顧雪染。
春華一手扶著顧雪染,一手哭哭啼啼地往前走。
容嬤嬤臉色一變,快步向前,朝著顧雪染行了福禮。
轉頭又問春華,“發生了何事?”
春華哭了一陣,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大概說了一下。
容嬤嬤一聽,瞬間也犯難了。
“這其中竟然有這麼多彎彎繞繞。”
春華作為丫鬟,實在是不敢辱罵柳小娘。
柳小娘雖然只是個妾室,但到底是半個主子的。
這是春華的不對。
但春華之所以罵柳小娘,起因還是柳小娘底下的張嬤嬤口不擇言,損了顧雪染。
說來說去,到底是澤蘭苑那裡挑起的。
但是,整個侯府誰人不知,侯爺向來是寵愛柳小娘的。
就算柳小娘是錯的,世子蕭衍衡也會覺得是對的。。
相比之下,顧雪染受了委屈,竟然沒有夫君庇佑,實在是可憐。
容嬤嬤又嘆了一口氣。
她雖然是蕭老夫人的心腹,但到底還是不敢,直接去和蕭衍衡對峙。
“少夫人,您快回去休息。老奴,我去給您請大夫。”
顧雪染叫住了容嬤嬤。
“不必了,去給我找點外傷藥便可。此事不宜聲張,唯恐壞了世子的名聲。”
容嬤嬤瞧著顧雪蒼白的臉色,嘆息一聲。
“少夫人深明大義!”
找到了藥,容嬤嬤拿到了香汀苑。
春華紅著眼睛,將顧雪染的衣裳一件件脫去。
當手臂、肩背露出血紅的傷疤時,她終究沒忍住,哭出了聲。
“小姐!”
秋實也是轉過身,也拿著手帕,抹起了眼淚。
容嬤嬤給顧雪染上藥時,也不禁鼻子發酸。
“世子,也太過狠心了。怎麼能對你下如此狠手?”
顧雪染只是皺著眉,低垂眼簾,並不答話。
比起心裡的痛,身上的痛不算什麼。
蕭衍衡越是絕情絕義,她越是心安。
蕭衍衡為了柳小娘,把事情鬧得越大,她越是覺得心下喜悅。
因為,唯有蕭衍衡做盡了荒唐身之事,她往後的和離、脫離侯府,才會顯得更名正言順。
想到這裡,顧雪染心情舒暢了不少。
容嬤嬤哄著眼睛,給顧雪染上完了藥,囑咐她好好休息。
顧雪染躺在床上,沉沉入睡。
容嬤嬤見她睡著了,囑咐秋實好生照顧自家主子。
她從香汀苑,一路快走,回到了壽安苑,將蕭衍衡為了替柳小娘出氣而打了柳小娘的事情。
蕭老夫人聽完,不禁震怒。
“阿衡,怎麼如此越來越放肆、糊塗了?身為世子,不分主次,竟然為了一個低賤的妾室而棍打自己的正妻。這傳出去,我們伯陽侯府怕是要被人笑話了!”
蕭老夫人想到,自己這個寵妾滅妻的孫子,氣得閉上眼睛,快速地轉動手中的佛珠。
容嬤嬤擔憂地道:“公主,小心傷著身體。”
蕭老夫人忽地睜開眼,手中的佛珠停止轉動。
“不行,我要把柳如煙這個賤人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