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染看著湖泊中央正在燃燒的房子,猛地回頭看向蕭衍衡。
“你把我外祖父的房子燒了?”
蕭衍衡淡淡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在冒著黑煙的屋子,不置可否。
雨漸漸小了。
風勢卻越來越大。
屋子很快淹沒在火海之中。
“為了以防後患,我斷了你和那個野男人的狗窩!”
“這是我外祖父生前最愛的屋子,你有什麼資格燒燬?”
“我有什麼資格?就憑我是你的夫君!”
蕭衍衡一把拽住顧雪染,將她按在自己的懷中。
顧雪染雙手撐開他的束縛,抬手,給了他一個耳光。
“別碰我!”
“你是我的妻子,我怎麼就不能碰你了?”
蕭衍衡一想到,顧雪染很有可能與別的男人摟摟抱抱過,他就怒從心上來。
伸手又要抓住顧雪染。
顧雪染退至船邊。
“你再過來,我便跳下去!”
秋實嚇得小臉蒼白。
“小姐,不要,危險!”
蕭衍衡也沒有想到,顧雪染性子竟然如此激烈。
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錯愕。
還沒有回過神來時,秋實已經跑過去,一把抱住了顧雪染。
“小姐,莫要做傻事。我們很快就可以去江南了。江南有大公子,大公子一定會為您做主。”
“大哥.......”顧雪染臉色蒼白,目光看向了遠處的天空。
湖邊蘆葦叢隨風搖擺,顧雪染緊緊地握住了秋實的手,無聲落淚。
“從今天開始,你們給我好好地看著夫人,她去哪裡,都要和我彙報!”
一回到侯府,蕭衍衡便叫來幾個護衛,守在香汀苑的門口。
顧雪染正在木桶裡泡著澡,聽到了外面的動靜。
她問秋實發生了何事。
秋實如實告知。
“世子說,以後不管小姐去哪裡,這些護衛都要跟著。”
顧雪染緩緩地睜開眼,“他這是要監視我。”
秋實低著頭不敢說話。
木桶裡的水,舀起又落下。
顧雪染重新閉上了眼,疲倦地靠在木桶的邊緣。
“他囚禁得了我的身體,囚禁不了我的靈魂。”
秋實抬眸,眼中滿是不解。
“夫君,您去了哪裡,怎麼渾身都溼透了?”
柳如煙邊幫蕭衍衡脫衣服,邊幫他把一頭青絲盤起。
蕭衍衡整個人坐在木桶裡,眼神異常冰冷犀利。
“沒什麼,我去城外,把夫人接回來了而已。”
柳如煙看著他疲倦的樣子,眼睛一轉。
“莫非是姐姐又惹夫君生氣了?”
“別提她!”
蕭衍衡粗暴地打斷了柳如煙的話。
再次睜開眼時,那一雙黑色眸子,充滿了憤怒。
柳如煙不曾見到過,如此憤怒的蕭衍衡,不禁嚇了一跳。
“夫君,姐姐到底是心向著你的。你莫要真的生她的氣。”
“好了別說了!我不是說,不要再提她了嗎!”
蕭衍衡猛拍水面。
溫熱的水濺起,落了柳如煙一臉的水。
她瞬間怔住。
好半天,才緩緩地道:“夫君,知道了。”
她安靜地拿著搓澡巾,一點點地幫蕭衍衡搓澡,嘴裡時不時還發出哼哼的聲音。
蕭衍衡瞅著她因為委屈而哭紅的臉,到底是心軟了。
“我不是在生你的氣,我只是氣那個顧雪染,言行越來越過分了。”
柳如煙很想問問,這顧雪染如何言行過分。
但話到嘴邊,又不敢問。
她到底是擔心,自己在蕭衍衡面前,落下個長舌婦的印象。
伺候完蕭衍衡,柳如煙到底是沒忍住,讓人去打聽,那一天下雨天在城外到底發生了何事。
打聽了一圈。
聽到的都是,蕭衍衡一氣之下,把顧雪染外祖父的老宅一把火燒了的事。
因此,顧雪染和蕭衍衡大吵了一架。
“張嬤嬤,就因為這些,世子和香汀苑那一位鬧翻了?”
“千真萬確。我可是塞錢給了香汀苑的丫鬟,從她的嘴巴里,得到的第一手訊息。”
聽到張嬤嬤這麼說,柳如煙半信半疑。
“就為了一座死人的宅子,顧雪染就和世子鬧翻?這會不會有點兒小題大做?”
張嬤嬤眼睛滴溜一轉,壓低聲音。
“小娘有所不知。這少夫人與她外祖父感情甚好。少夫人年幼時,曾經在她外祖父身邊長大,所以感情深厚。”
柳如煙一聽,點點頭。
“原來如此。”
嘴巴上這麼說。
心裡依然是半信半疑。
她總覺得,那一天,蕭衍衡肯定看到了什麼不應該看到的。
她一定要挖出那一天的真相。
......
那一天大雨之後,天晴了。
天氣沒有那麼炎熱。
顧雪染戴著幃帽,在兩家自己開設的胭脂店鋪,轉了一圈。
從玫瑰花、牡丹花等的栽培,再到花的採摘、晾曬等等。
她都一一檢視了一番,又交代了胭脂配方里每個配方的比例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