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染用手探了探男子的鼻息,搖頭。
“別怕,他還活著!”
顧雪染很肯定,這個男人還活著。
前世,她和秋實把男子拉回屋內時,男子還有氣。
當看到男子傷情很重時,她提出了向寺廟住持尋醫問藥的意見。
但是,被那個男子斷然拒絕。
最後,顧雪染是眼睜睜地看著男子,在自己面前失血過多而死的。
這一世,她出發前,帶了最後金瘡藥、止血藥。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把男子救活。
雷聲轟隆。
天地之間,彷彿籠罩在一塊巨大的雨幕裡。
當秋實和顧雪染把男子弄到屋子裡時,兩人已經筋疲力盡。
看著男人被血染紅的衣裳,她怪不得男女有別,讓秋實幫忙,把男人深邃的衣服全脫了。
將針放在火上烤,又在傷口上噴上烈酒,顧雪染緊鑼密鼓地給男子縫合傷口、上藥,扎繃帶。
處理完,她細數男人身上的刀傷,竟然有十多處之多。
有兩三處,差點兒傷及五臟六腑。
好在看起來慘不忍睹,其實刀刀都幸運地劈開了要害。
給男子換上乾淨的衣服,蓋上被子,顧雪染親自和秋實,把男人的血衣一把火燒了,又將獨輪車推回了原位,主僕二人才得以輪流洗了個熱水澡,睡個安穩覺。
雨,持續到了第二天。
考慮到天氣問題,老夫人叫人過來通知顧雪染,過兩天等天氣放晴了,才進行祈福儀式。
顧雪染鬆了一口氣。
兩天時間,屋子裡的那個男人,應該可以醒了。
不過,等她餵了男人湯藥後,男人就醒了。
顧雪染前一天夜裡,睡得太晚,聽著雨聲,趴在男人的床邊睡著了。
醒來,就看到男人拿著自己的匕首,頂著自己的脖頸。
顧雪染嘴角狠狠一抽。
“有力氣偷襲我,說明你好了。我去給你叫吃的過來。”
男子手持的匕首,依然沒有離開,顧雪染纖細的脖頸。
“你是誰,為何救我,有什麼目的。”
“我是良家婦女,來寺廟上香祈福,我服慈悲,普度眾生,救你是有緣分。”
男子冷哼,聲音低沉又好聽。
“我不信。”
顧雪染看著比蕭衍衡還要英俊的臉龐,補充了一句。
“硬要說圖你什麼,那應該是圖你的身子。”
男子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想他馳騁疆、官場多年,什麼樣的人沒見過?
眼前這個嬌娘子,長相端莊、冷豔,根本不是風塵女子。
看著穿著的衣裳面料,也是上等,應該是達官貴人的女眷。
既然出身不俗,不應該有如此粗俗、露骨的談吐。
可為何,這個女人,如此語不驚人死不休?
顧雪染看出了男人的疑惑,不由得自嘲一笑。
“你是不是在想,我不是風塵女子,為何說出如此不知羞恥的話?”
男子一怔,旋即點頭。
顧雪染垂眸,淡道:“不管我是什麼人,對你有什麼目的,但總歸是我救了你的命。你就是這麼對待你的救命恩人嗎。”
男子聞言,馬上把匕首,扔到了地上。
只是沒再躺著,而是坐了起來。
“說說,為什麼?”
男子這三十年來,除了打仗,就是和朝廷裡的那些奸臣鬥爭。
一直沒有機會娶妻。
因為殺人太多,許多皇族女眷,也不願意嫁給他。
此時,聽到一個陌生女人竟然說饞他身子,他有些面紅耳赤,恨不得挖個地洞鑽進去。
顧雪染見男子白皙的面龐上浮起紅暈,不禁一驚。
這不會沒有那個過.....吧。
一想到這個,她也自嘲一笑。
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她也沒有和別的男人同過房。
房間裡,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
外面,突然狂風大作。
顧雪染起身把窗戶關好,又把門栓上,坐回了男人身邊。
“不怕你笑話,我與夫君成親三年,可他從未碰過我。”
男子挑眉,狹長的鳳眸裡,多出了幾分好奇。
“為何?小娘子你美若天仙,你家相公怎麼捨得讓你獨守空房?”
顧雪染淒涼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