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濤卻是鼻子一哼。
“雪兒,你真是越長大,越發沒規矩了,也越發不知羞恥了。”
顧雪染抬起頭,眸中閃過不解之色。
“大伯為何這麼說?”
“為何?”顧文濤冷哼,臉色陰沉,“有人告訴我,你竟然要和世和離?你真是好大的膽子,好不知廉恥,竟然可以說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
顧雪染眉頭皺得更緊了。
“大伯,說話要講究證據!昨晚我不曾說過,要與夫君和離的話!”
顧文濤冷冷一哼,整張臉變得鐵青。
“你不說那些話,為何會傳到我的耳朵?我把話放在這裡,你千萬不要有和離的想法,我身為族長絕對不會同意的!”
在座的幾個族老,也是紛紛點頭。
“我們顧家行商百餘年,到了你父親這一代,才有人逐漸走進仕途,也正因為如此,你才能如願嫁入侯府。所以,我們萬萬不會同意,你和蕭世子和離的!”
顧文濤一雙眼睛,冷冰冰地盯著顧雪染。
幾個族老也是同仇敵愾,紛紛把目光投向了顧雪染。
顧雪染沒想到,大伯顧文濤,竟然察覺到了她內心所想。
心中有千言萬語要辯解,但是,卻總覺得話是越說越錯。
大哥顧宇傑,忙站出來解圍。
“伯父,雪染已經知道錯了,您放過她吧。她一路南下,甚是辛苦。先是遇到了劫匪,後是遇到了水賊,一路上擔驚受怕,不是一般女兒家能夠受得住的。”
顧文濤一驚。
扭頭,一臉嚴肅地問:“遇到了如此兇險,為何不與我等長輩說?”
顧雪染福了福身,眼神淡淡。
“族長、各位族老,也沒有給雪染說的機會,我何曾說起?我與夫君在行走山路時,遇到了劫匪,真是九死一生。夫君為了性命,更是將我拋下,獨自帶著姨娘跑了。當時,我一個人面對十幾個劫匪,想死的心都有了。”
聞言,在場坐著的各位族老,皆是臉色一變。
他們沒想到,顧雪染這一路南下,竟然經歷了這麼驚險的事情。
看向顧雪染的目光,多了三分同情。
不過,這三分同情,隨著顧文濤的話,馬上煙消雲散。
“世子是你的夫君,保護他,是你的義務。就算他暫時拋下了你,也是因為某些迫不得已的原因。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心生怨恨。世子為人單純,並沒有什麼壞心眼。”
“而且,我聽說了,伯陽侯府的爵位,可以延續十代。蕭世子必定會成為伯陽侯府的新主人。你好好地侍奉她,後半生必定無憂。”
聽著顧文濤的話,幾位族老紛紛點頭。
“我聽說,最近太子送了蕭老侯爺一幅字畫。這足以表明,太子對伯陽侯府的重視。”
“是啊,太子禮賢下士,乃是一位坦蕩君子。”
族老們誇讚侯府、太子,臉上洋溢著興奮。
顧雪染只覺一盆盆冷水,潑在身上,從裡到外,幾乎透心冷。
顧宇傑生氣地站出來。
“各位族老,莫不是把雪兒當作你們往上爬的高枝了不成?顧家、蕭家聯姻,若是不能給她帶來幸福,那這樣的婚姻不要也罷。”
“放肆!”顧文濤大聲呵斥,額角青筋暴起。
“宇傑,不要以為你是一個舉人,就可以目中無人,就可以憑藉那點兒才華得到皇上的重視!沒有家族的託舉、庇廕,你永遠無法觸及皇家的門檻!我說,不允許雪兒和離就不允許。哪怕,世子對雪兒不好,那麼她也只能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