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雪染將指尖掐出了血。
再次轉頭看向宋玉的時候,臉上是一片無情的寒霜。
“宋玉,你不會天真地以為,我會和你過一輩子吧。”
“難道不是嗎。”宋玉紅著眼睛,笑。
一步步踉蹌地走到顧雪染面前,雙手扶住她瘦削的肩膀。
“你一定是覺得,自己毀容了,所以才故意這麼說的,對吧?”
顧雪染仰頭,將眼眶中的淚水,忍了回去,冷笑望向宋玉。
“不,你太自作多情了!就算我臉上沒有傷,我也遲早會和你分道揚鑣!”
掌心滲出了鮮血。
顧雪染將一張兩千兩的銀票,遞給了宋玉。
“念你跟了我一段時間,這些錢你拿著置辦房子娶妻吧。”
宋玉怔怔地盯著顧雪染手中的一千兩銀票,眼尾泛紅,俊美的臉上,浮現悲涼的笑。
“一千兩銀子?就想把我打發嗎。”
他伸手,將一千兩銀子撕碎,一把將顧雪染拽進了懷中。
“從未有人敢這麼玩我,顧雪染你休想擺脫我!”
感受著男人用力粗暴的擁抱,顧雪染閉上眼,任由兩行熱淚一點點地滑落。
她銀牙幾乎要咬碎,掌心的肉,被指尖扣著猶如針刺般疼痛。
半晌後。
她笑了。
故意發出譏諷的笑。
“宋玉,你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你只不過是一個江湖浪子而已,你拿什麼和伯陽侯府的世子相比?若是還有點兒自知之明,就放開我,讓我走!”
“你怎麼就認定,我一定會比你的夫君差?”宋玉紅著眼眶,咬牙切齒。
他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攝政王。
伯陽侯府只要他輕輕揮手,轉眼之間,就可以消失在世間。
這個女人,是在嫌棄自己,出身卑微嗎?
宋玉想著,更加用力地抱著顧雪染。
直到腰間有一把冰涼的匕首,緩緩地刺入他的腹部。
本能的警惕,讓他鬆開了顧雪染。
垂眸,白色的外衣上,已經染了血。
宋玉不可置信地看向顧雪染。
“娘子要殺我?”
“你若不放我走,我見你一次,殺你一次!”顧雪染將匕首,抽了出來。
宋玉緩緩地倒在地上,任由傷口疼著流出了血,他也不去理會。
而是仰起頭,看著顧雪染。
“好狠的心,你怎麼捨得的?”
顧雪染將匕首緊握在手心,任由冰冷的刀鋒,劃破肌膚。
“最毒不過婦人心,你早知道早好,免得哪一天,死在我的手裡了還不知道。”
“主子!”王忠衝了進來。
看到宋玉倒在地上,腹部的衣服染了血,立即拔劍向顧雪染。
“娘子,我家主人從未對不起你,你為何要如此對他!今天我就殺了你這個狠心的毒婦!”
話音未落,王忠就要持劍刺向顧雪染,宋玉出聲呵斥。
“住手,退下!”
王忠堪堪地收了手。
他不甘地回頭看向宋玉,紅著眼勸告。
“主人,我懷疑她是那人派來靠近你的刺客!為了主人安全,寧可錯殺,也不可放過!”
“讓她滾!”宋玉緩緩起身,無力地揮了揮袖子。
王忠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撲通一聲跪下。
“主子,萬萬不可放她走啊!”
“我說了放她走,沒有聽到嗎?”宋玉衝著王忠大吼。
看到宋玉生氣,王忠閉眼嘆息。
好半晌,才咬著牙道:“好,我放她走!主子,您遲早有一天,會後悔的!”
王忠將劍收到了劍鞘裡,側身,給顧雪染讓開了一條路。
顧雪染拿著匕首,一步步地走出了房間,沒有回過一次頭。
宋玉忍不住轉頭看了她的背影,旋即,癱軟在椅子上。
王忠緊張地撲過去扶住他。
“主子,我立即叫大夫過來。”
大夫很快來到。
細細地把脈了一番。
他笑著安慰王忠。
“放心,你們家主人無事,小小傷口,未傷及要害,養個一兩天便好了。”
開完了方子,又留下了一瓶金瘡藥,大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