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個身材高大的白衣男子,眼眸犀利,目光如炬,好像可以殺人。
蕭衍衡守在柳如煙身邊,遲遲等不來大夫,他十分著急。
小廝說:“方才看到那個大夫進了夫人的房間了。”
柳如煙聽到之後,不由得咳嗽一聲,哽咽道:“姐姐到底是嫉恨上我了,怨你沒有第一時間去救她!”
蕭衍衡冷冷一哼。
“她敢?我現在就去把這個大夫請過來,給你看病。”
“夫君萬萬不可,萬一姐姐因為這件事又和你間隙,那就不好了。”柳如煙皺著眉,故作擔憂狀。
蕭衍衡生氣地道:“這輪不到她生氣!身為侯府主母,應該有容人之量!”
話落,他拂袖而去。
柳如煙望著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憂愁之色,一點點褪去。
要的就是他們夫妻反目成仇,離心離德。
如此,蕭衍衡才會永遠守在自己身邊!
“顧雪染,我不過是先救了柳如煙,你竟然讓人去攔截了大夫,你安的是什麼心?快快把大夫叫過來!”
蕭衍衡一踏進顧雪染的房間裡,就對著她不由分說地指責。
宋玉忙上前,用身子攔住他。
“蕭兄有話好好說,嫂子剛受了驚嚇。”
“宋兄,多謝你了剛才。但是,我早知這個女人如此小肚雞腸,我就不該讓你把她救回來了!”蕭衍衡懊惱地對宋玉說。
宋玉眸中的笑意一凝。
“蕭兄,話說得嚴重了。嫂子,畢竟是你的妻啊!你如此丟下她......的確不該。”
何止不該,應當狠狠地揍一頓。
宋玉的拳頭捏緊,眼底都是森冷的寒意。
氣頭上的蕭衍衡,根本沒有察覺到宋玉眼裡微妙的變化,而是自顧自地數落顧雪染。
“宋兄你有所不知啊,顧雪染竟然故意把城裡最好的大夫請走了。也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手段威脅了那個大夫,那個大夫死活不肯跟我回來醫治柳小娘!虧我前幾天,還覺得愧對顧雪染這個女人,如今看是大可不必了!”
蕭衍衡越說越氣,竟然要上前,和顧雪染理論。
顧雪染坐在床頭,淡淡地望向蕭衍衡,聽著他對著宋玉大吐苦水,唇角勾起譏笑。
若是某一天,蕭衍衡知道,宋玉和自己的關係,蕭衍衡會是如何反應?
是憤怒?
是錯愕?
抑或是又怒又驚?
顧雪染已經開始有了期待。
她說過,世界上的復仇,沒有什麼比誅心更讓人萬劫不復。
她要讓蕭衍衡、柳如煙都墜入深淵,比死了還難受。
柳如煙最在意的,就是蕭衍衡的愛。
那麼,顧雪染就讓蕭衍衡恨上柳如煙。
蕭衍衡最在意功名,那麼顧雪染就讓蕭衍衡登上高位後,再重重地墜落。
想到一切,都在往自己的計劃一點點走,顧雪染臉上浮現了笑容。
蕭衍衡見她笑,忍不住又罵。
“你這個女人,竟然還笑得出來,簡直沒心沒肺!”
顧雪染斂起笑容,唇角彎起一個譏諷弧度。
“我當然要笑。我笑夫君好糊塗啊。竟然要在宋公子這樣的外人面前,自爆家醜!我笑夫君厚此薄彼,寧可不要自己的孩子,也要救小妾。我更笑自己,當年有眼無珠,一心一意要嫁給你,痴心著想要和你白頭到老!”
“可笑啊,可笑!”
說著,顧雪染眼中溼潤了。
一顆顆眼淚,滾落在臉上。
那一副淒涼的樣子,竟然讓她看起來悽美無比。
這也是蕭衍衡不曾看到的。
以前蕭衍衡也見到過顧雪染哭。
只不過,以前的哭,帶著哀怨。
而現在的哭,帶著決然。
似乎要和自己決裂了。
蕭衍衡莫名地感到慌亂。
“我也不是要偏袒柳姨娘,她當時確實墜馬了。”
“墜馬了,夫君可還曾記得,這柳如煙最是擅長馬術,怎麼墜馬?”顧雪染冷冷地注視著蕭衍衡,“夫君是不知,還是假裝不知?你若是覺得,我肚子中的孩子不重要,我今天就當著阿兄的面前,用刀刺死腹中孩子,可好?”
話音未落,顧雪染依然舉起了匕首。
蕭衍衡嚇出一身冷汗,忙搖頭勸阻。
“夫人莫要自戕,孩子是我們的,你怎麼捨得傷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