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起身,默默收拾起被他弄亂的客廳。
十分鐘後。
蘇暖盯著檀安安吃完飯,剛出廚房,就看見檀辭孤苦勞作的背影,動作遲鈍緩慢,看起來很命苦。
她突然就有些愧疚,讓他餓著肚子、拖著病體收拾客廳,是不是太壓榨了?
“過來吃飯。”她喊道。
他看了她一眼,放下手裡的東西,來到廚房。
蘇暖盛一碗粥給他,“青菜粥,沒有別的,你現在只能吃清淡的。”
他不語,埋頭喝粥。
雖然清淡,味道卻出奇的好。
他隨口一問,“你廚藝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了?”
“我廚藝一直很好。”
“是麼?”檀辭淡聲道,“以前怎麼沒發現。”
蘇暖嗤聲,“以前除了在公司能見你一面,下班回家什麼時候能見到你?你恨不能離我幾公里遠,更別提吃我做的飯了。”
唐婉抑鬱多年,症狀沒有好轉,幾年間,檀辭都寸步不離地照顧她。
哪有她這個妻子什麼事?
他眼底閃過難堪,大好的胃口也因此消減不少。
“吃完了?”蘇暖把碗收走,“吃完去客廳吃藥,我已經打電話讓杜哲來接你了。”
檀辭緊抿著唇。
“幹嘛?有話就說。”
“沒什麼。”
蘇暖真是一看他這幅吊胃口的樣子就來氣。
吃完藥,杜哲就來了。
細心地帶了套西裝,換完衣服,檀辭又變得人模狗樣起來。
手工裁剪的西裝,板正的領帶,高定大牌的皮鞋,檀安安看著他,覺得爸爸在此刻又變得生疏了。
“安安。”檀辭喊他。
檀安安走到他跟前,“爸爸還回來嗎?”
檀辭沒有回答,沉默幾秒,問他:“在這裡生活得高興嗎?”
“高興!”
高興就好。
檀辭揉揉他的頭頂,整理衣服,朝杜哲道,“走吧。”
檀安安目送他們離開。
蘇暖換完衣服出來,檀辭已經走了。
果然是狗,她好歹照顧他一晚上,給他熬粥,結果一句謝謝都沒有。
無語。
半小時後,檀氏總裁辦。
檀辭恢復平日的冷峻,“叫唐婉進來。”
杜哲道:“檀總,唐秘今天請假,沒來上班。”
“以後都不用來了。”
“什、什麼?”杜哲以為自己聽錯。
檀辭抬眸,冷冷看著他,“需要我再跟你重複一遍嗎?”
杜哲忙說幾聲‘不用’,轉身出去。
桌面堆著一疊待處理的檔案,檀辭卻沒心情處理,滿腦子都是昨晚的事情,以及蘇暖綿軟的唇瓣。
這時,手機突然響起來。
是唐婉的電話。
檀辭看了一眼,面無表情地結束通話,發訊息過去:‘在忙,有事微信說。’
手機那頭,唐婉渾身發抖。
無疑,是被氣的。
她反覆看了好幾遍郵箱裡的辭退通知書,怎麼都不敢相信,問了人事部,得知沒發錯,還打電話問了杜哲。
結果得到一樣的答案。
“憑什麼辭退我?我做錯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