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林嘉樹早已經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顧雲生心裡一沉。
他自認這幾年，他和謝佩芸行事都很小心。
按理說林嘉樹一個鄉下小子，是不會發現什麼端倪的。
可他怎麼知道謝佩芸懷孕一事的？
雖然林嘉樹沒有說過孩子父親是誰，但連懷孕這麼隱秘的事他都知道了，顧雲生還是有點擔心他知道些其他什麼事。
正好這時，他們要去檢查每個考生的考試證明，防止有人替考。
顧雲生就藉故和同事換了一下位置，特地來到林嘉樹所在的這一列來檢查。
看著顧雲生走到自己跟前，林嘉樹連眉頭都沒抬一下，只是輕輕晃著手中的鋼筆，一下一下敲著桌面。
顧雲生一直盯著他的反應，見他這麼平靜的樣子，心裡一時就有些拿捏不準。
謝佩芸之前說過，林嘉樹這小子有些一根筋，也有點小清高。
按理說他要是知道自己和謝佩芸的關係，應該做不到這麼冷靜的。
所以他這是不知道？
那他是怎麼發現謝佩芸懷孕的？
顧雲生心中疑竇叢生，卻找不到答案。
他不知道眼前的這個林嘉樹，外表是二十的芯子，內裡卻是個人老成精的老狐狸。
以林嘉樹現在的修養心性，別說對顧雲生視而不見，就連笑臉相向，他也能自如做出來。
所以顧雲生想要以此來測試林嘉樹，註定是失敗的。
試探無果的顧雲生，盯著他看了一秒，隨後拿起桌面上那張准考證。
“林海屯的林嘉樹是嗎？”
林嘉樹點頭：“對。”
顧雲生比對了一下身份證，“照片跟本人倒是不太像。”
林嘉樹瞥了他一眼，眼睛裡沒啥溫度，“幾年前拍的，現在長開了。”
雖然林嘉樹沒表現出什麼異常來，但顧雲生還是莫名感到一陣不舒服。
他皺了一下眉，“有人可以給你做證嗎？”
林嘉樹嗤了一聲，人往後靠坐在椅背上。
他眼神掃了一下顧雲生的胸牌，“顧醫生是吧，聽說是市裡派下來的？挺有排場的啊。”
顧雲生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強調道，“你老實回答我問題。”
林嘉樹一把把筆扔到桌面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我需要什麼人證？”
“三年前，我們一批人一塊上的培訓班，屋裡就有當時同期的同學。”
“還有帶你的趙醫生，也是當時教我們課的老師，我的結業證都還是他發的。”
“真要論起來，你還得叫我一聲師兄呢。”
“你說我需要什麼人證？”
就他們這些小地方，就算不認識，拐個彎也能將就認上親戚的地方，誰不認識誰呢？
所謂的防替考，不過是走個流程而已。
一旁聽到他們動靜的人，也紛紛跟著笑了出來。
“對啊，我們大家都認識的，哪裡需要弄得那麼複雜啊！”
“嗨，城裡來的就是愛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