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樹知道吳國立的好意,沒有反駁他,而是順著他的話道,“我當然知道您看不上,就這幾片小玩意,值當什麼玩意?拿回去最多就給您和嬸子甜甜嘴。”
“但您不是給我批假了嗎,我跑一趟縣城去,總不好空著手回來。”
他把油紙包放在桌面,“您要是覺得過意不去,佔了我便宜,就多給批一天假唄,正好過些天我還有事要辦呢,到時我找您簽字,您可不能放賴啊。”
說完林嘉樹就撒丫子跑了,弄得吳國立又氣又笑,指著他背影笑罵道,“你小子當上班是什麼呢!”
才剛說人長進呢,看來也沒長進多少,還老惦記著玩呢。
蘇桃聽到吳醫生罵人的聲音,還以為林嘉樹闖禍呢,從藥房探出頭來看,結果就見林嘉樹一臉笑嘻嘻地樣子跑了。
再看吳國立,雖然氣得都叉腰罵人了,但臉上卻沒什麼急色。
她一頭霧水,不知道怎麼回事,不過想著應該問題不大,所以又縮回去了,繼續對著那小油紙包傻笑。
出了衛生站,寒風撲面而來,林嘉樹呼吸了一口冷空氣,精神頓時又抖擻了幾分。
至於剛剛被氣走的謝佩芸,早就被他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天冷,外邊除了偶爾有人出來掃雪外,村裡都看不見什麼人。
一個個都窩在屋裡的炕上貓冬呢。
但即使是這樣,也不是真的就能閒下來了。
像林父,他今早起來,先是去掃了屋頂和門前的積雪。
吃完早飯後,又去地窖裡,把堆成小山的蘿蔔和白菜,來回倒騰了一遍,讓它們都透透氣,這樣能儲存得更久。
同時把一些外邊幹掉或者蔫掉的白菜葉也給掰下來,用來喂家裡的雞鴨,和那三隻小兔子。
弄完這些事後,他就左手提著一隻四斤重左右的兔子去了供銷社,換了十斤苞米麵,一斤鹽巴,半斤大豆油,兩盒火柴回來。
右手則是提著一邊兔腿,去了一趟治安大隊隊長林東的家裡。
林東看見後,還很驚訝,“真叫你家二小子給獵到了?”
當時把槍借給林嘉樹的時候,還沒覺著怎麼樣。
等到晚上,躺在炕上,林東想起這事來,就有些後悔了。
這小年輕要是亂來,擦槍走火傷到人該怎麼辦?
所以這兩天他一直豎著耳朵聽村裡的動靜呢,就怕突然聽到有人出事的訊息。
現在看林嘉樹沒亂來不說,還真給他獵到了兔子,倒是有幾分本事。
聽人誇自家兒子,心裡笑開花的林父謙虛道,“就是小孩子小打小鬧的,不指望他能成事,能給家裡添道菜就不錯了。”
林東看見了他揹簍裡的東西,“看來收穫還不小啊,打了幾隻呢,還有子彈嗎?”
揹簍是林父故意露出來的,總得教人知道,林嘉樹打獵有收穫,他們家日子過得好是有原因的。
當然,這個“露”,要怎麼“露”得恰當,“露”得不遭人怨,也是有技巧的。
面對林東的問題,林父早就想好了說辭。
“就打到了兩隻,一大一小。”
“他好運,正好碰見了一個兔子洞。”
“那玩意跑太快了,一個沒留心,就從其他洞口跑了。”
“也是大樹沒經驗,要是換成我這個老把手來,保準把它一家子都給包圓了。”
因為林嘉樹之前沒上山打獵過,所以不知道怎麼掏兔子洞,很正常嘛。
林東聽見了也很可惜,整個兔子洞呢,得有多少隻兔子呀。
不過他還是安慰林父,“第一次上山,能抓到兩隻兔子,已經算挺好的了。”
林父點點頭,“就是有點可惜那肉了。”
說起槍的事,他面上的可惜就更重了。
“子彈的話倒是白浪費了一顆,說是看見一隻野雞了,急急忙忙放了一槍。”
“結果沒打中,野雞跑了,那子彈打偏到一旁的樹去了。”
這也是正常的事,林東點點頭,“他把彈殼帶回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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