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錢嘛,誰會嫌多呢。
林嘉樹捏著這個有點發硬的油皮紙信封,看了一眼就放進包裡了。
以往這個錢,他都還沒摸熱,就進了謝佩芸的兜裡,就連村裡按例發給他的每月基礎糧,也是巴巴的送到她手裡。
林嘉樹心想,這月少了他的進貢,不知道謝佩芸日子還能不能過得這麼舒爽?
不過就算謝佩芸餓死了,又關他什麼事呢?
他只會拍手叫好。
林嘉樹哂笑了一聲,就把這人這事,拋諸了腦後。
那邊謝佩芸的生活,確實如他所想,過得不太如意。
知青辦宿舍裡,無事可幹,貓在屋裡的青年們很快就找到了新的樂趣。
大家聚在爐子前來煨番薯。
隨著那火紅的碳星侵入到紅薯肉裡邊,空氣中立馬散發出一陣香甜。
大家一邊“嘶,好燙好燙!”,卻沒有一個人捨得把嘴裡那份香軟給吐出來。
在困難的環境下,就這點小事也夠他們樂好久了。
而裡邊,獨有一人遠遠地躲著沒有參與進來,那就是謝佩芸。
“謝知青,你肚子不餓嗎?”
李二妮小口小口咬著手裡的紅薯,問了她一句。
謝佩芸忍住咽口水的衝動,裝作一臉不在意地擰過頭去。
“哼,弄得一臉一手髒兮兮的,跟叫花子一樣,我才不樂意幹這事呢。”
一開口就得罪了在場所有人。
這是在罵他們叫花子?
當下就有看不慣的一個女知青陶欣然就先站了出來。
“我們這些叫花子確實比不過謝知青,整天不用自己幹活就有人送錢送糧食過來,就跟那地主老財一樣,過得可滋潤了。”
這話說得就有點重了,謝佩芸臉色一變,“你說什麼呢?”
這些話可不能亂說,不然傳出去被戴上帽子的話,那可就慘了。
陶欣然也是話趕話說到了這裡,雖然她平日裡對謝佩芸的做派看不大上,但也不至於拿這個事來整治她。
所以話一出口,陶欣然也知道自己說茬了,但讓她跟謝佩芸低頭是不可能的。
她硬邦邦轉移話題道,“哼,有心在這鬧,謝知青還不如趕緊把自己的口糧和柴火交上來呢。”
知青辦為了方便管理,都是共同開伙的,當然也是因為沒有那麼多爐子和鍋的原因。
大家領到了口糧之後,每隔十天,就會集中上交一次自己要吃的那部分,進行統一管理,然後輪流做飯。
柴火也一樣,每月每個人都要上交一部分。
到了冬天,為了燒炕燒爐子,柴火需要的分量大增。
但好在村裡分了不少的苞米瓤子,再加上大家在入冬前,也找了不少的乾柴,所以省省還是能熬到明年開春。
但這裡邊,唯獨謝佩芸特殊。
她是一個拈輕怕重的人,地裡的活從來就幹得不盡心,所以拿到的工分只有別人的一半,分到的糧食也少,柴火更是沒去撿過。
但誰叫她命好呢,把林嘉樹迷得不行,自動給她送糧送錢,連柴火都送。
所以她反倒比苦哈哈的其他知青要過得滋潤不少。
其他知青雖然心裡不屑,但只要不佔他們便宜,也沒什麼好說的。
可現在不行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