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微抓住顧言的手腕,扭著水蛇一般的腰肢,迅速返回駕駛室,問道:“接下來去哪兒?”
“去實驗藥效!”
顧言理所當然道。
“我立刻讓人去找三個肺癌病人。”
林知微說著,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
“不用。”
顧言搖頭制止,說道:“我這有現成的。”
說罷。
轉頭看向窗外。
兩年前的那些病人並沒有全部都跟王有財一起合夥陷害他。
他知道有六個人沒簽字。
這六個人還為了他去上訪,以至於被康明藥業列入黑名單,點名不賣“平癌一號”給他們。
雖然可以讓別人代買,但“平癌一號”他們也吃不起。
上一世,這些人直到去世都一直在想辦法為顧言正名!
這一切他們從未告訴過顧言。
但顧言都知道!
……
傍晚,明新市美食街。
街道口,兩個穿著黃色外賣服的青年男子和一個身穿綠色快遞工作服的青年男人,圍坐在一張摺疊方桌前。
三人氣色很差,沒有一點青年男人該有的活力,神色疲憊。
每人的腳邊都放著一瓶廉價啤酒,手中拿著一個白麵饅頭,小小的方桌很空曠,只有一盤油炸花生米。
他們是顧言的病人。
也是一直想辦法為顧言正名的人。
“來,吃完繼續幹,累死也能給家裡留點錢!”
一個滿頭虛汗將長髮浸溼的青年高舉酒杯。
他叫陳博,本科畢業,兩年前查出肺癌被公司勸退。
“吃完最後一頓,咱們下次再見面就在那邊了。”
郵遞員周江海一臉愁容的舉起酒杯。
他以前在建築工地幹活,長期接觸有石棉材料的保溫層,最後查出來了肺癌。
“眼一閉就過去了,怕個毛。”
說話的圓臉男名叫馬建民,高中輟學混社會沒走起來,婚後準備做點小生意,卻查出了肺癌。
玻璃酒杯碰撞在一起,三人眼睛溼潤的笑著仰頭灌酒。
“死倒沒什麼。”
一杯酒下肚,周江海臉上的愁悶稍散,悵然說道:
“就是家裡孩子還太小,這些年因為這病也沒給家裡留下什麼錢,我這一走,媳婦和孩子要受苦了!”
陳博和馬建民都沉默了。
他們何嘗不是一樣?
誰家沒有老婆孩子,誰家沒有被這該死的絕症捅出幾個大窟窿?
可天意如此,他們又能怎樣?
只能用最後的時間跑外賣送快遞,儘自己所能讓家人好過一點。
“唉……”
一聲嘆息,三人都紅了眼眶。
良久。
“聽說顧醫生勝訴了。”
陳博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說道:“這也算是一件大好事吧,至少證明這天地間還有正義。”
“正義總是遲到。”
周江海苦笑著搖頭,說道:“要是顧醫生沒有被陷害,我至少可以一直撐很久,至少把家裡的窟窿補上了。”
“那些狗日的,我真想一個個敲他們悶棍!”
馬建民一臉怒容,說道:“他們陷害了顧醫生,也害了我們的家,要不是他們利慾薰心,我們怎麼會過成現在這樣,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他們!”
陳博和周江海搖頭苦笑,同時舉杯。
剛準備喝酒。
“你們的菜來了。”
老闆娘抬著托盤走過來,三下五除二端上來一桌子的菜,有葷有素都是些他們平常不敢吃的熱菜。
“老闆娘,你是不是送錯了。”
陳博趕緊問。
“我們可給不起這錢。”
周江海也急忙附和。
馬建民疑惑的轉頭望,發現周圍桌子都是空的,只有自己這一桌。
“沒送錯沒送錯。”
老闆娘笑著說道:“這些菜是有人幫你們點的。”
說著。
指了指對面街道口。
三人轉頭看去,一個熟悉的人影站在紅綠燈前笑著看著他們。
三人噌地站起身來,滿臉驚喜。
“顧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