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矇矇亮,蘇青禾便帶著三個孩子踏上了去鎮上的路。
沈礪揹著滿滿一筐蕁麻,穗穗蹦蹦跳跳地跟在後面。
濟世堂內,趙掌櫃正打著哈欠撥弄算盤,見蘇青禾帶著孩子進來,眼皮都懶得抬。
“賣藥?”他懶洋洋地瞥了眼籮筐,“雜草也敢當藥材賣?”
蘇青禾不急不惱,從筐裡取出一株蕁麻,指尖輕輕撥開葉片背面:“掌櫃的,您瞧瞧這葉脈。”
陽光下,葉背的金線紋路清晰可見。
趙掌櫃眯了眯眼,心裡一驚——這確實是上好的金線蕁麻,專治風溼痺痛,鎮上大戶人家常年高價收購。
但他面上不顯,依舊擺出一副嫌棄的樣子:“品相一般,三十文一斤,愛賣不賣。”
蘇青禾聞言,指尖在蕁麻葉上輕輕一頓,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三十文?”她慢條斯理地將藥材放回筐中,“掌櫃的莫不是欺負我們鄉下人不識貨?”
趙掌櫃捋著山羊鬍道:“就這個價,你們不賣,有的是人賣。”
穗穗著急道:“怎麼可能才三十文!我聽村口王爺爺說,其他藥鋪收這金線蕁麻,給到八十文呢!“
趙掌櫃臉色一變,隨即嗤笑:“小丫頭片子懂什麼?“
蘇青禾將三個孩子往身後一護,聲音陡然轉冷:“濟世堂?我看是欺世堂才對。”她一把拎起竹筐,“穗穗說得對,咱們去其他藥鋪賣。“
“慢著”掌櫃一拍櫃檯,“四十文!”
“五十文!不能再多了!“
蘇青禾冷哼一聲,腳步不停。
這點兒錢,打發叫花子呢。
就在這時,藥鋪大門被猛地推開。一個穿著靛藍綢衫的小廝滿頭大汗衝進來:“掌櫃的!可有金線蕁麻?我家老爺舊疾復發,急需這味藥!”
趙掌櫃臉色大變:“李、李管家!您怎麼...”
那小廝一眼瞥見蘇青禾手中的竹筐,眼睛一亮,這蕁麻不僅量大,而且品質比藥鋪的還好:“這位娘子,您這蕁麻賣不賣?我們柳府出價一百文一斤!”
滿堂寂靜。
趙掌櫃面如土色。
蘇青禾卻不急著答應,反而細細打量著小廝:“柳府?可是鎮上柳大將軍家?”
“正是!”小廝連連作揖,“我家老爺年輕時從軍落下的風溼病,非得這金線蕁麻才能緩解疼痛...”
蘇青禾神色稍霽,將竹筐往前一遞:“救人要緊,就按市價八十文吧。”
小廝大喜過望:“娘子仁義!我們府上長期收購,日後您有藥材,直接來柳府後門找小的便是!”
眼見找上門的生意被人給搶了,還損失了一位大客戶,趙掌櫃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蘇青禾接過沉甸甸的銅錢串,在掌心掂了掂,似笑非笑地瞥了趙掌櫃一眼:
“掌櫃的,您方才說五十文'不能再多了'?”
趙掌櫃面色鐵青。
三個孩子憋著笑,跟著蘇青禾昂首挺胸走出藥鋪。
他們一下子就賣掉了10斤草藥,共計800文。
懷揣著賣蕁麻得來銅錢,蘇青禾帶著孩子們直奔市集。
她精打細算,買了十斤精米、十十斤白麵,還買了家裡缺的油鹽醬醋,又扯了幾尺粗布,準備給全家做新衣裳。
沈礪看著攤上的五花肉,挪不開腿:“娘,我想吃肉……”
蘇青禾笑著點頭,挑了最肥的一塊:“老闆,來五斤五花肉,再拿兩根骨頭。”
幾個孩子直勾勾盯著肉塊,嘴角不自覺地淌下口水。
“走!娘回家給你們燒紅燒肉、燉排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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