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藍魅始終沒有屈服。
班主早年喪妻,就這個女兒如珠似寶地疼著。
女兒死後,他豁出老命,四處告狀,陰差陽錯遇上那郡主的爹正好被查出貪汙,後來那一大家子數罪併罰,全被斬首示眾了。
藍魅自然被放出來了,他決定留在班主身邊,給他養老送終。
“班主和幾個師兄之所以常常打罵草民,是恨草民害死了師姐,所以草民平時也忍著。
甚至草民還想他們打罵草民,這樣草民的心裡會減少點痛苦。”藍魅說到這兒語鋒一轉,“不過上次在舞臺絆倒草民的武生,他是師傅新招的短工,並不是為了師姐而坑草民的。
他純粹是壞,見班主和師兄打罵草民,以為草民好欺負,也想來坑草民。
所以公主您上次打他板子,草民並沒有為他求情。”
“可是,難道你要一直被你師兄打罵一輩子嗎?”林重衣說。
“師姐臨死前讓我替她在班主面前盡孝,起碼我得等班主百年歸老後,才能做其他的打算。”藍魅眉頭緊蹙,周身籠罩著濃濃的愁緒。
陳照傷感的時候好像也習慣蹙眉,林重衣痴痴地看著藍魅許久,突然說:“還差顆痣,我給你畫上。”
林重衣當即命金子取來胭脂,用筆在藍魅的左眼尾處點紅痣。
她正入神時,冷不防有人大喊了她一聲,著實將她嚇了一跳。
林重衣扭頭一看,是容叔,當下疑惑道:“容叔,你大晚上來我院子幹什麼?”
“什麼?你院子裡尿不多?”容叔扯著破鑼嗓大喊,說完還遞一個夜壺給藍魅看。
濃濃的騷味刺得藍魅胃裡一陣翻湧,忍不住幹吐了幾聲。
為了接頭方便,林重衣給容叔安排了倒夜壺的差事,不過他是不能女眷的屋子的。
宮女將女眷的夜壺拿出來,再由容叔統一挑去倒。
“容叔,你幹什麼,現在是晚上,不倒夜壺,白天才倒!你快回去睡吧。”林重衣朝容叔使了個眼色,詢問他是不是有什麼訊息要告訴她。
“要把夜壺洗乾淨才睡,好呀好呀!”容叔說著又將夜壺遞到藍魅面前。
藍魅終於忍不住吐了出來。
“公主,對不起,草民衣裳髒了,先回去換伴衣裳。”藍魅說完,飛快地逃走了。
影容心裡暗想:“公主,對不起啊,王爺讓奴才看緊點,千萬別讓男妖精近您的身。”
院子裡就剩下林重衣和影容。
“影容,是你家王爺有什麼訊息傳來嗎?”林重衣壓低聲音問。
“哦,是,是。”影容抓了抓腦袋,“王爺說他,他很想您。”
“就這句話值得你三更半夜冒險前來?”林重衣有些無語,影容到底知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么陽宮。
“王爺的訊息一定要及時傳給您!”影容心虛不已。
“以後這種不是急得丟性命的訊息可以選擇合適的時機再報。”林重衣說完又指著天上大聲說:“現在是半夜,容叔你快回去休息吧。”
容叔抬頭望了望天:“哦,奴才睡糊塗了,公主恕罪,奴才告退。”
容叔說完,躬著身體,顫顫魏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