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止覺得定魂草很耳熟,但他一時之間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聽過,只好抬腳離開。
直至走遠了,晏止依舊心中憤懣不已,對剛剛那件事耿耿於懷。
沈芸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拒絕他!
晾了沈芸半個月,他還以為沈芸能稍微冷靜一點了。
但他沒想到,沈芸態度還是這麼堅決。
難不成還要他跪下來求沈芸嗎?
怒火又再度翻湧上心頭,燒得他胸腔劇烈的疼了起來,乾燥又沉悶,幾乎要生生裂開。
這時候,晏止才驟然回想起來。
半個月前,沈芸在藏書閣費盡心思尋找的不就是定魂草嗎?
原來沈芸如此煞費苦心是為了裴戾?
從前的沈芸,只要他一皺眉,立馬就滿眼關切地詢問他發生了什麼。
他想要的東西,沈芸會放下修煉找了整整一個月給他送來。
可現在的沈芸……
晏止腳步一頓,一股濃郁的鐵鏽味泛上喉頭。
他攥著拳頭,艱難地嚥下。
他想,他是有些喜歡沈芸的。
只是從前他站的太高,才一直沒看到沈芸的付出。
沈芸的所作所為,他已經不計較了。
喜歡一個人,自然得包容對方的缺點與所做的錯事。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先解決掉他與沈芸之間的阻礙——裴戾。
晏止眼眸沉了沉。
*
面試結果不盡人意。
沈芸忙活到晚上,這才勉強敲定了一個器修段毅,還有另一個丹修的小姑娘趙滿月。
送了趙滿月回煉丹峰,折返路上,沈芸一直在琢磨組隊的事情。
別人好像都是四人一個小隊。
現在加上她自個,也就三個人。
三對四,怎麼算她都吃虧。
正當沈芸想著要不要從淘汰的弟子裡隨便扒拉個進來湊數的時候,迎面匆匆走來一個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天色太暗,還是有急事,那人就跟無頭蒼蠅一樣徑直朝沈芸撞了過來。
沈芸正想著事情,沒躲閃及時,二人就撞了個滿懷,雙雙摔到了地上。
沈芸倒沒摔疼,就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抬起頭一看,對方這時候似乎才反應過來撞上了人,手忙腳亂地爬起來,然後跑過來朝著沈芸的旁邊伸出了手,緊張地問。
“對不起,你沒事吧?我扶你起來。”
沈芸,“……”
男子見半天沒等來回應,納悶地一歪頭。
沈芸忍不住出聲提醒,“我在這裡。”
聽見聲音,男子迅速反應過來,他看錯了方向,而且對方是個姑娘。
“對不起對不起!”
男子連忙朝沈芸這邊轉了過來。
沈芸這才看起來男子的長相,清瘦儒雅,面板白皙,眼尾還有顆淚痣,長得像只狐狸一樣,但頭髮亂糟糟的用根筆就盤了起來,幾縷髮尾倔強地支稜在那,身上寬鬆的長袍洗得發白,上頭還有帶著幾點洗不掉的墨水。
男子剛要伸手來扶沈芸,沈芸都把手伸出去了,男子又不知道抽什麼風,他又把手收了回去。
沈芸的手停在半空中。
他站在那,抿了抿唇,緊張地摳著手指,“對不起,男女有別,姑娘能自己站起來嗎?”
“……”
沈芸只好自己站了起來,伸手拍去身上的塵土。
男子又開始道歉。
“對不起……”
沈芸語氣漠然地回道,“如果道歉有用的話,要執法司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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