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你廢物?”
“我覺得你挺厲害的。”
“要不然我怎麼會選你當我未婚夫呢?”
沈芸撒謊毫不心虛,臉不紅氣不跳的。
反正她覺得晏止這種王八蛋都還沒有天打雷劈,那她撒兩句謊,天道總不會懲罰她吧?
李忘懷聽完以後嘴角終於往上翹了翹,“那我再試試看。”
說著,李忘懷站起來。
沈芸看到他那身沾滿灰,也蹲得皺皺巴巴的衣服發愁,提醒,“記得先去換身衣服。”
雖然她不在意外人看法。
但她還是希望李忘懷這個未婚夫不要不修邊幅地出去見人。
很丟臉的。
李忘懷用力地點了點頭,然後就快步走了。
沈芸看著李忘懷的背影,彷彿瞧見了他身後歡快搖晃著的尾巴。
狗?
不對。
可能是隻小狐狸吧。
只有小狐狸才喜歡裝得一臉無辜,實則滿肚子壞水。
不過,沒關係。
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沈芸慢悠悠扶著膝蓋站起來。
站起來的那一瞬,沈芸發現眼前的青石地板竟然在旋轉扭曲。
如同水面上彎曲著的水波紋。
她還以為自己看錯了,試探著眨了眨眼,但她腦袋開始眩暈了。
沈芸驟然抬眸,一看,周圍的空間也隨之扭曲變形。
有人在背後搞鬼!
她迅速掐訣破術。
但對方修為遠在她之上。
沈芸破了個寂寞。
一陣天旋地轉。
沈芸的意識似乎融進了那扭曲變形的空間裡,逐漸消失。
……
等沈芸恢復了意識。
她意識到兩件事。
壞訊息,她好像到了一個法力很高深的陣裡。
更壞的訊息,她被封住了行動,更被封住了眼識。
她眼前一片漆黑。
什麼都看不見。
只能意識到她好像正坐在一個軟乎乎的地方,而四肢像是麻木了一樣,連動個指尖都很艱難。
耳畔是咽嗚著的風聲。
聽起來似乎很遠。
不知坐了多久。
沈芸都快要厭煩了。
她忍不住開口,大聲催促,“要殺要剮,能不能給個痛快?”
她總覺得有人在盯著她。
那個把她綁進這個破陣的人肯定就在附近。
真是奇了怪了,綁架也得說要求啊!
不提要求她怎麼為自己給贖金?
她有肯定給。
畢竟,她真的很有錢。
這時候,什麼東西落地的聲音響起。
很細微的聲音。
像是一件很輕幾乎沒有重量的東西。
例如紙疊的什麼東西。
沈芸聽力本來就不錯。
再加上被封住了眼識,聽力自然也隨著變得敏感了。
衣物摩擦的聲音響起。
那人似乎彎身把掉地上的東西撿起來了。
又沉默了許久。
喉嚨上下滾動。
翕動嘴唇。
風聲中,那人緩緩開了口。
“李忘懷……”
或許是陣法的影響,沈芸明明能聽見對方說什麼,但腦子裡卻無法勾勒出那個聲音。
對方是男是女,是老還是年輕。
沈芸都分辨不出來。
不過她知道。
那個人此時正坐在她對面。
離她大概不過半米距離。
這麼近,她卻感知不到。
沈芸想,對方肯定修為很高。
綁架她肯定不是為了贖金。
是為了得到什麼嗎?
還是威脅李忘懷做點什麼?
正當沈芸迅速頭腦風暴著的時候,那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但,說出口的話卻不是威脅。
而是——
“他便是你的未婚夫?”
“他哪裡值得你託付餘生?”
“他甚至於不敢在外人面前露面。”
“懦弱無能的男人,這就是你的選擇?”
“?”
聽著這一句接一句莫名其妙的問題,沈芸愣住了。
誰這麼閒,綁架她就是為了問她的擇偶觀?
似乎很是不滿沈芸的沉默,那人一板一眼地問她,“為什麼不回答我?是因為你為你的選擇而感到後悔嗎?”
沈芸抿了抿唇,輕飄飄回答,“你好像也不敢在我面前露臉。”
“你也是懦弱無能的男人嗎?”
這下子,輪到對方沉默了。
沈芸想。
可能破防了吧。
對方真的破防了。
站起來,在原地走來走去。
那腳步聲聽得沈芸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沈芸終於忍不住出聲阻止,“能不能別走了?”
對方不聽,並且回了她一個冷笑,“呵。”
一個“呵”裡的怨氣簡直能沖天。
沈芸心想,這人真的好莫名其妙,把她關在這個破陣裡,問了一堆奇奇怪怪的問題以後又自己一個人在那邊生悶氣。
沈芸又問,“你能不能讓我恢復行動?”
那人毫不猶豫拒絕,“不能。”
頓了頓,順帶補充,“你會跑。”
“……”
被猜中了。
綁匪和人質之間還真是毫無半點信任可言。
沈芸破罐子破摔,“那你到底想幹什麼?能不能直說?我還要趕著回去參加我的訂親宴。”
結果沈芸這話一落下,卻忽然激怒了對方。
對方邁著大步衝過來,壓迫感迎面襲來,將沈芸壓得呼吸一滯。
對方似乎恨極了沈芸。
咬牙切齒,一字一句地從喉間擠出。
“你簡直是朝三暮四!見異思遷!喜新厭舊!左右逢源!”
沈芸先是一愣,回過神來,眨了眨眼,反問,“你以為你這樣罵人很有攻擊性嗎?”
對方沉默。
沈芸唇角一勾,反過來教對方道,“你應該罵我水性楊花,妖……”
沈芸那些汙言穢語沒說完。
因為她的嘴被另一張嘴堵住了。
得。
原來這個綁匪不是劫財。
是劫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