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芸知道，這是在討獎勵呢。
所以她伸出手，輕輕摸了摸塵清霄的腦袋。
塵清霄眼神溫柔，像是柔和的春水。
難得見到劍尊塵清霄，沈芸一邊摸著塵清霄的頭，一邊好奇地問，“你本體在何處？”
塵清霄輕聲解釋，“在掙錢。”
當然，還有個化身在調查著褚焰。
總而言之，他很忙。
沈芸聽著愣了一會，然後笑了，“看來問塵宮最近又招了不少外門弟子啊。”
劍尊都要努力掙錢了。
塵清霄輕搖頭，束髮的玉冠下那張俊俏臉龐間浮現著一抹淺顯的笑意，“不是給問塵宮的。”
“哦？”
沈芸想，塵清霄是有什麼急事要花錢？
“那是給誰的？”
“給你的。”
沈芸愣住，尋思，給她幹什麼？
她又不缺錢。
塵清霄理所當然地道，“你給了我零用，我自然要將掙的錢交給你。”
沈芸，“？”
這是什麼道理。
沈芸還沒有捋清楚，塵清霄便道，“我得走了，你不必慣著這個分身，若他任性，你打他、訓他就好，我年少時脾氣壞，你不喜歡，那我就將他換回來。”
沈芸想，那叫脾氣壞？
是人都會有脾氣。
塵清霄簡直不像人，也就少年時期還帶著人味。
所以沈芸想了想，便道，“不用。”
省得塵清霄又弄個其他分身過來。
話音剛落，塵清霄眼神渙散了片刻，又緩慢地回過神來，眉眼間老成消散，少年氣活泛而起。
沈芸一看就知道，現在面前這個是少年塵清霄。
少年塵清霄抬眼看了看沈芸，微抿著唇，半日，才有些緊張地問出，“他可是說我壞話了？”
沈芸想，脾氣有些壞，應該算不上壞話吧？
所以她搖頭，“沒有。”
省得這分身與塵清霄本體鬧脾氣。
少年塵清霄卻是不信的，“他有些看不慣我，說話自然會有些帶了偏見，芸芸你別聽他所言。”
沈芸聽著有些不解，“他為什麼看不慣你？”
雖然只是個分身，但那也是塵清霄自己。
天底下哪有自己看不慣自己的道理？
少年塵清霄還真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郎，哪怕從小性格就比同齡人沉穩，此時也略微有些得意，微微仰了仰那張好看的臉，“我比他年輕。”
沈芸聽著除了覺得好笑就是無奈。
塵清霄看起來這麼不拘小節，結果其實心眼這麼小啊？
連自個都吃醋。
更何況了，少年塵清霄不是他自己送過來的嗎？
但少年塵清霄心眼不見得很大。
一直在沈芸面前說著他本體的壞話。
沈芸聽著一直想笑。
明明是同一個人，這樣抹黑對方有什麼好處？
飛舟很快就到了金陵。
他們幾人在城外停下，徒步進了金陵。
凌雲就是金陵出生的，所以對金陵很熟悉，一回到金陵尾巴就翹得高高的。
沈芸便讓凌雲帶路去找段毅。
凌雲好歹是段毅的本命劍，怎麼也跟段毅有點感應。
凌雲不太情願，“不知道。”
這路上凌雲倒學了幾句話，但說的不多。
沈芸瞥了凌雲一眼。
凌雲一激靈，尾巴都抖了抖，連忙用尾巴尖撓了撓沈芸的手討好，“我知道，對不起。”
沈芸神色依舊懶洋洋的，“走吧。”
凌雲使勁點了點頭，連忙往一個方向走。
趙滿月敬佩。
芸師姐還是這麼厲害。
能把一頭蠢狐狸教得服服帖帖的！
不過意外的是，凌雲倒沒帶他們往段家走，而是朝著其他方向去了。
難怪段毅一直沒有回信。
所以段毅沒有在段家？
是出了什麼事了嗎？
沈芸問凌雲，“段毅發生什麼事了？”
凌雲先是搖頭，然後又點頭，狐狸腦緩慢地轉悠一圈，想到了一個合適的措辭，“受傷。”
聞言，沈芸覺得大事不妙。
幾人立馬御劍朝著凌雲指的方向而去。
很快，他們幾人便趕到了金陵一處荒郊外的一座山頭那。
那座山說來也奇怪，黑沉沉的，看起來其貌不揚，但山腳下有不少人看守著。
只不過，那似乎不是段家的人。
那些看守的人胸口都繡著另一個家徽。
一把火，那似乎是煉器世家何家的家徽。
沈芸幾人就沒貿然前往，而是尋了個地，下了劍，讓凌雲帶路去找段毅。
最後他們在山頭一里地外的密林間找到了駐守的段家人。
一開始段家人看到他們還挺警惕，沈芸表明身份，不一會，一個高壯黑漢子急急忙忙跑了出來。
段毅還是以前那個樣，濃眉大眼，高大挺拔，身上的肌肉似乎比從前還要結實健壯，但身上明顯帶傷，走路一瘸一拐的。
“芸師姐！”
“滿月師妹！”
“好久不見啊！你們怎麼來了？”
段毅咧嘴露出一口白花花的好牙跟著沈芸他們熱情地打招呼。
只不過他瞧著沈芸旁邊那兩位少年，倒覺得有些陌生。
一個少年白髮藍眼睛，還長了耳朵尾巴，看起來不像正經人。
另一個少年束著玉冠、神色冷清，也不知是哪家世家公子。
不過段毅也懶得在意這二人是誰。
沈芸淡然道，“我給你寫了信，見你遲遲沒有回信，所以就親自過來看看。”
“那座山是怎麼回事？你的傷又是怎麼回事？”
“抱歉，這些日子段家有些亂。”
說到這裡，段毅臉上笑容落下，他嘆了一口氣，然後疲憊地解釋，
“前面那座礦山是段家世代相傳的，山上有很多珍貴的礦料，但那何家仗著有裴戾那狗東西撐腰，竟然想強佔段家礦山，說什麼破淵君上看上了礦山，讓我們交出來。”
“我當然不同意，就跟他們打起來了，但不敵對方，所以受了傷。”
說到這裡，段毅憤恨地咬了咬牙，似乎很是不甘。
裴戾那個狗東西，竟然翻臉不認人。
虧他之前還把裴戾當好兄弟。
結果裴戾把他踹溝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