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
陳老一邊咳嗽，一邊拒絕：“開點藥就行了，我這個腿已經廢了，不要麻煩他們。”
蘇明珠不由得看向秦景年，沒想到陳老會是這個態度。
秦景年臉色一沉，敲了敲破舊的木板門，說道：“陳老，開門。”
陳英琪連忙開啟門，哀求道：“我再勸勸爺爺。”
“勸什麼勸，有病治病，醫生都站在門口了，哪有不讓她進來看的。”
秦景年繃著臉，對躺在床上的陳老說道：“給你兩分鐘整理一下，今天必須把這病看了。”
說完，又把門關上。
蘇明珠對秦景年豎起大拇指，笑道：“厲害！”
對付這種倔強老人，還是得靠秦景年的魄力才行。
“陳老也是怕麻煩我們。”
秦景年跟陳老相處幾年，知道他特別怕給別人添麻煩。
所以他都是直接下令，讓他無法拒絕。
“治病救人是醫生的責任，哪有什麼麻不麻煩的。”
蘇明珠故意提高音量，讓裡面的陳老聽清楚。
門再次開啟，陳英琪臉上露出感激的笑容：“進來吧！”
蘇明珠接過秦景年手裡的藥箱，低頭走進低矮的牛棚。
裡面光線昏暗，空間狹小，黃泥糊的牆皮貼滿舊報紙，擺了一張木板床，一個小桌子和兩個小木凳。
陳老大概六十出頭，兩鬢斑白，穿著滿是補丁的藍上衣，半坐在床上，雖然滿臉風霜，但還是透著儒雅氣息。
“陳老好！”
蘇明珠燦爛一笑，熱情洋溢地打招呼。
陳老頓時一愣，他已經很久沒看到這樣明媚的笑容了。
自從被下放改造，所有人都對他們避而遠之，就好像他們身上帶有病毒。
杏花村的村民雖然不會欺負他們，批鬥他們，但是看他們的眼神也帶著警惕，平常都是遠離牛棚。
秦景年倒是對他們一視同仁，可惜性格嚴謹不苟言笑，沒想到他媳婦竟然是這麼個漂亮又明媚的女孩子。
“大隊長，蘇醫生，喝水。”
陳英琪端了兩個豁口的瓷碗走過來。
“我不渴，先給陳老看病吧！”
蘇明珠坐到小板凳上，對陳老說道：“你躺下來，我先給你把個脈。”
“哦，好、好！”
陳老順從地躺平，伸出枯瘦的手腕。
蘇明珠靜氣凝神給陳老把脈，又看了看他的舌苔，說道：“從中醫角度來說，你這是陽虛寒凝、肝腎虛弱，正氣不足引起的痺症，從西醫角度呢，你這是風溼加缺鈣，褲腳挽起來讓我看看。”
陳英琪趕緊上前，幫陳老捲起褲腳，只見他兩邊膝蓋紅腫變形，足有拳頭大小，左邊膝蓋更是外翻，看起來畸形又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