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閒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可喬雪蓉卻沒有放過他的意思,緊跟著又說:“小柔這孩子是任性,可在婚姻這種事情上,父母的意見才是至關重要的。”
李小閒依舊沒有說話,他的臉上還是有著淡淡的笑意。喬雪蓉對於他的反應很不滿意,在她的預想中,李小閒應該據理力爭,想盡辦法說服她的。
因為攻擊沒有效果,一拳打空的感覺讓她非常的難受。就在這個時候,李小閒忽然起身朝樓梯口走去。順著那個方向看過去,喬雪蓉看到了端著棋具的尉遲斌。只能壓下心頭的火氣。
她是受崔冰的邀請而來的,崔冰還給了她任務。就是探查李小閒的底細,如果他配不上尉遲靜柔,就設法拆散他們。
崔冰將女兒拽走,就是為了給她創造機會。與此同時,她也丈夫打了招呼,讓他把眼睛睜大一些,好好地甄別,以免女兒掉坑裡。
看著李小閒快步走過去結果尉遲斌手裡的器具,喬雪蓉忍不住嘟噥道:“馬屁精。”
因為尉遲斌在,有些話也就不能說了。畢竟他們已經領了結婚證,所以,很多話尉遲斌和崔冰夫婦就不適合說了。如果最終沒能把他們拆散,一家人在一起可就尷尬了。
實際上,尉遲斌上樓拿棋具,未嘗不是給他們創造機會。為了不讓李小閒的心底生出齟齬,尉遲斌並沒有在樓上多做停留。不過,這段時間足夠喬雪蓉發揮了。
尉遲斌可是省裡的大領導,察言觀色的能力自然也是非比尋常的,他只是掃了一眼,就知道了大概。很顯然,兩人的談話氣氛不融洽。
因為是開始,兩人下得都很快,都是落子之後,右手緊跟著就伸入陶罐捏住一枚棋子,對方落子之後,就緊跟著落子。
崔冰發現李小閒落子中規中矩,跟凌厲沒有絲毫關係。按理說,年輕人都會有一股子衝勁。這股子衝勁會在日常行為中顯露出來,下棋的時候尤為如此。下棋可以說是一種戰爭,既然是戰爭,自然就是以消滅對方為目的。因此,下棋的年輕人都會橫衝直撞,而閱歷豐富的老人才會穩紮穩打步步為營。
再看李小閒,非但沒有丁點攻擊性,反而很隨意地落子,一點規律都沒有,完全是一副不會下棋的樣子。
對此,尉遲斌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他認為李小閒壓根就不會下棋,先前說會,根本就是打腫臉充胖子。
喬雪蓉雖然不會下圍棋,卻不妨礙她看得出尉遲斌下得極有章法,而李小閒是胡亂落子。而且,她也看到了大伯子的眉頭已經皺到了一起。哪裡還不明白情況,她的嘴角不由得浮現出了嘲諷的笑容。
由於雙方落子速度太快,只用了四五分鐘就進入了中盤。這個時候,尉遲斌就遇到了問題。他發現自己受到的制約越來越大,李小閒先前的每一枚隨手落下的棋子都正好橫亙在他前行的道路上。他不得不一再改變思路,這樣一來,他的速度就明顯慢了下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尉遲斌的汗就冒出來了。經過計算,他發現越到最後,他能落子的地方就越少。
還有就是,李小閒落子的速度始終如一,他想了好幾分鐘才落一個子,李小閒隨手就放了一枚。這給他的壓力越來越大,他不是不想加快速度,可他發現每一個空位都不是好的落子點。
能成為省委領導,他自然不會缺少冷靜。可是現在,他根本就冷靜不下來。先前的判斷已經被顛覆了,李小閒不是不會下棋,而是太會下棋了。他的棋藝完全甩出自己幾條街。
喬雪蓉也看到了大伯子的情況,一直浮現在她臉上的不屑已經收斂了起來。奇怪之餘,她依舊不看好李小閒。很顯然,他不懂得變通。面對正考察自己的老丈人,竟然毫不留情,簡直就是不通人情世故。
她當然不會提醒李小閒,而是好整以暇地看著他,偶爾也將目光轉移到大伯子那裡,未幾,她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笑意。不再是不屑,而是嘲諷。
皺著眉頭思考了足足有十分鐘,尉遲斌右手裡的棋子最終還是沒能落下去,他隨手將其扔在了棋盤上,然後一臉頹喪地說:“我輸了。”
“承讓了。”
畢竟是在官場上摸爬滾打的許多年,尉遲斌很快就將心態調整了過來,他說:“你的棋藝真不錯,為什麼沒在這上面發展?”
“下棋只是娛樂,我的職業是醫生。”
“哦,這麼說你的醫術很好嘍。”
“養家餬口顯然是沒問題的。”
“你一個社群診所裡的赤腳醫生能掙多少錢?”說話的是喬雪蓉。
李小閒笑了笑,卻沒有說話。
喬雪蓉又一次被他的態度刺激了,正要說話,廚房的門開了,尉遲靜柔伸出頭說:“準備吃飯了,李小閒,過來幫我擺餐具。”
目送李小閒的身影在視線中消失,尉遲斌說:“弟妹,你覺得這孩子怎麼樣?”
“不怎麼樣。”
“哦——”
“家庭條件不行,工作也不行,還不知道變通。跟你下棋都不知道讓著些,一點面子都不給你留。”
尉遲斌表達了不同的看法:“我倒是覺得他不錯,唯一的缺點就是一點年輕人的衝勁都沒有,老氣橫秋的,像個老頭。不過,這正好跟小柔的性格互補,不是嗎?”
“小柔是你閨女,做主的最終還是你跟大嫂,我只負責提建議。”
“他們都已經領了證,我們也不適合做得太過。”尉遲斌說出了心底的無奈。
兩個戰場都沒起到應有的作用,吃飯時候的氣氛還是滿和諧的。按理說,吃過飯還得交流一番的。可尉遲靜柔直接就把李小閒給拉走了,給出的理由是看電影。明白女兒心思的尉遲斌和崔冰夫婦倆臉上全都是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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