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岑小姐”三個字,沈徵立刻抓緊了手機,原本溫和眼神立刻變得犀利,周身凝聚起了一股寒意。
陸黛坐在他身邊,對此感受得真切——她本來就擅長觀察人,更何況沈徵這次表現得這麼明顯,想不注意到都難。
沈徵絕對不是什麼喜形於色的人,他經歷的風浪多了去了,根據陸黛對他的瞭解,能讓他情緒失控至此的,只有一個人。
無需多問,從沈徵的反應,陸黛便能判斷,這個電話多半和那個人有關。
陸黛看了一眼沈徵陰沉的臉色,收回視線,端起面前的紅酒杯抿了一口。
“找什麼?”沈徵問。
保鏢:“我也不清楚,她說是很重要的東西,請你通融一下。”
沈徵:“讓她等著吧。”
留下這句話,沈徵便掐斷了電話。
陸黛沒太聽見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但從沈徵的話大約也能倒推出來,看著他掛上電話,陸黛放下酒杯主動詢問:“有急事兒?”
沈徵將手機放到西裝兜裡,“老宅有點事兒,我回去一趟。”
陸黛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需不需要我跟你一起?”
“不用。”不出所料,沈徵拒絕了,“一會兒結束了先讓司機送你回去。”
陸黛點點頭,很痛快地答應了下來,“你去忙吧,我自己解決。”
跟陸黛報備完,沈徵又跟桌上的其他人說了一聲。
江不渡好奇:“什麼事兒非得你親自去?找個人解決不就行了?”
沈徵沒回答,道別之後就拿著車鑰匙走了,陸黛看著他步履匆匆地離開,腦海中又閃過了今天記者問的那個問題,以及沈徵在休息室的反應。
沈家的事情塵埃落定半年多了,她跟沈徵的夫妻關係看起來也很和諧,但這風平浪靜之下的暗潮和危機,陸黛心知肚明。
他們之間的關係牢固卻也脆弱,牢固是因為,經過了那場“戰役”,兩人已經是捆綁在一起的利益共同體;
脆弱是因為,除了利益,沈徵對她沒存多少感情,如果有的話,那也是感激佔據了九成,他們之間不能去仔細清算這件事情,也不能提那個人的名字,一提,就會全線崩盤。
陸黛微笑了一下,端起紅酒杯又抿了兩口。
她沒有將情緒帶上桌,繼續剛才的狀態,和沈徵的朋友們聊著天,完美地結束了這頓飯。
送走賓客後,陸黛上了車,吩咐司機送她回家——她跟沈徵結婚之後住在水榭山莊,沒回沈家老宅,沈潯的事情結束之後,老宅就空出來了。
回到家裡已經十點出頭了,陸黛洗了個澡出來,穿著睡衣坐到沙發上,拿起手機,並沒有看到沈徵的訊息。
距離他從現場離開已經兩個多小時了。
陸黛放下手機,勾了勾嘴角,閉上眼睛靠進了沙發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