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禎雙眼一眯,當這渣滓說要報復時她就應該斬草除根!
越來越多的百姓聚集於此,將道路圍得水洩不通。
當季禎盯著翠鳥仙時,翠鳥仙也同樣看見季禎,並比劃一個下流的手勢。
季禎冷哼一聲,殺意凜然地奪過一旁禁衛軍背上的弓箭!
“嗖嗖嗖!”
三根箭矢乾脆利落地沒入翠鳥仙的下半身!只有潔白尾羽輕顫。
霎時間,撕心裂肺的嚎叫聲響徹在整條小巷!
其聲淒厲如厲鬼,一下子令眾人安靜下來!
季禎趁機站在車頭前,在所有人震驚的目光中,她舉弓高喊:“吾乃端陽長公主!”
“剛才那人便是西狄派來的細作!”
“我們不是要跑,而是要肅清奸佞!起兵殺敵!”
“本宮身旁這位,乃是駐守涼州十年的忠勇侯陸離陸將軍!”
她側首,目光如炬地看著陸離,“陸將軍,可願出戰!”
陸離心潮澎湃,單膝跪地,“臣!誓死追隨殿下!”
季禎“噌”地拔出陸離腰間寶劍,劍鋒森寒劃過掌心,滴滴鮮血如紅梅般綻放在空中!
“本宮在此歃血為誓!試與焉州共存亡!”
“此戰必勝!”
“此戰必勝!!!”
興奮的喊聲一聲接一聲地響起,百姓又燃起了新的希望。
長公主都在這裡,他們怕什麼呢?皇帝不能不管自己的親妹子吧?
一時之間,城內氣勢前所未有的高漲!
眾人歡呼簇擁著長公主的車隊前行,亂棍將那可惡的細作打死,車輪碾過,翠鳥仙連全屍都未曾留下。
……
季禎一行人又回到客棧內,唐懷去清點此行帶來的人馬和糧草,陸離去找刺史齊鳴交涉。
房間內,只餘季禎和為她處理手傷的咖啡可樂。
哦,還有一個蕭道餘。
此刻,蕭道餘目光幽深,他的腦海中不斷迴盪著季禎舉弓的一幕,英姿颯爽、風華絕代,鬚眉巾幗,不外如是。
季禎有些不耐煩,“你不去審那幾個人,一直盯著本宮作甚?”
“殿下和我想的有些不太一樣。”他從未想過季禎是這樣的,更從未想過季禎可以這樣!她像是曠野的風,像是雪原上的獵鷹。
“但這不正是你想要的嗎?”季禎輕蔑一笑,“當日在水雲觀,蕭大人是毫無準備,還是將計就計,你自己心裡清楚。”
“若本宮隨你一道前往涼州,一旦遇險,兄長肯定會不惜一切代價前來救援。”
“屆時,我安全,你安全,涼、焉兩州也安全。”
“蕭道餘,本宮不拆穿你,不是因為本宮察覺不到你的小心思,而是本宮不在意。”
“不在意你的詭計,也不在意你。”
她眼神不屑地清理完手上的傷口後,又小心翼翼地擦拭染血的寶劍。
那是陸離的佩劍。
蕭道餘站在原地天旋地轉,心中苦澀無比,她可以那麼在意一件死物,卻不在意他……
可今日淪落至此,實屬他自作自受。
因為季禎說對了,從察覺到季禎想要來涼州的瞬間,他就起了將季禎利用到極致的心思。
此行涼州危險,但是功勞也大,他不想放棄,但他不能強行帶季禎前往涼州,僅僅阻攔也是不夠的。
因此在水雲觀季禎迷暈他,確實是正合他意。
只是沒想到,原本完美無缺的算計,突然沾染上了‘情’之一字。
所有的齷齪被盡數揭破,蕭道餘羞憤難當,踉蹌著出門,又不甘地回頭望去。
那門正對著敞開的窗,窗外高懸著缺了一角的月,巧合的是,季禎所坐的位置,恰好補全了那一角。
他嚮往地看著月亮,看著它從圓滿漸漸變細,細成一條,而後徹底消失。
門扉緊閉,將他徹底隔絕。
舊時月色,算幾番照我?
蕭道餘頓覺喉間腥甜,‘噗’地吐出一口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