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禎。”季煬語氣涼薄地開口,他只淡淡地說了兩個字,在場所有人卻莫名地汗毛豎起。
那一瞬間盈滿室內又迅速隱去的殺意,快得只有陸離察覺。
他略帶疑惑地看向季煬的方向,頃刻間恍然,平心而論,若陸紹是妹妹,他看見陸紹與異性如此親密,恐怕已經提劍衝上去了。
他這邊羞愧得無地自容,季禎卻頗為不滿,“皇兄,你們怎麼回來這麼快?沈丹翎呢?”
真是的,她正談戀愛呢,這群人非要做聚光燈。
季煬面上看不出神情,“回靈秀閣了。”
提到沈丹翎,地上被堵住嘴的季鸚嗚嗚地叫起來,眼神裡滿是祈求,在口中之物被拽出後,她立刻大聲喊:“季煬!丹翎什麼都不知道!”
“哦?”季煬笑容敷衍,“你的意思是,她今日來甘露殿,又支開所有人,都是巧合?”
季鸚搖頭,“她向來膽小,哪敢做離經叛道之事,都是受我指使。”
她面色怏怏,“你們當年本就定下婚約,可你一直不提,所以我才讓丹翎使些手段去勾引你,今夜也是如此。”
一句婚約,季鸚就想將沈丹翎摘乾淨,她可真是好盤算。
季煬冷哼一聲,“事實如何,等朕審過沈丹翎後,自見分曉。”
……
當晚,沈丹翎被人從床上抓起,直接帶到甘露殿,在看見完好無損的季禎時,她哪裡還不明白,她們母女是被人做局了。
季煬直接開口:“沈丹翎,你昨日故意引朕和禁衛軍離開甘露殿,方便姑母刺殺季禎,你可知罪?”
沈丹翎渾身抖如篩糠,哆哆嗦嗦地趴在地上,焦急辯解,“丹翎沒有!請表兄明察!”
她半抬起頭,梨花帶雨地望著季煬,“丹翎只是……只是愛慕您。”
她臉上又羞又愧,聲如杜鵑啼血,“丹翎所做一切,都是想與表兄更加親近而已。”
“至於那玉珏,環扣確實有些鬆動,時不時就會掉落一次。只是先父遺物,所以才我日日戴在耳上,您差宮人一問便知!”
她所說,倒是與季鸚說的對上了。
屏風後被堵住嘴的季鸚鬆了口氣,她果真瞭解她的女兒,丹翎能使出的手段和計策,總是在男女之事上,雖令人瞧不起,如今倒是用上了。
她不捨地用眼神描摹著女兒的模樣,似乎是想將她深深刻在腦海裡。
丹翎是她這一生唯一的珍寶,她願意為了她去死!因此當那日察覺到季禎有可能知道先皇之死與她有關時,她便下定決心要除掉季禎!
她不能賭,也不敢賭季禎會不會繼續查下去,若是繼續查下去,她和丹翎就全完了,就連他……也會被找出來!
她決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季鸚的眼神瞬間變得狠厲無比!她的死,本身也是她所算計的一部分,所以她……無懼!
如她所想那般,季煬沒有再深查下去,只罰了沈丹翎閉門思過三月。
畢竟季鸚這麼多年長袖善舞,就是為了此刻能有人給沈丹翎一個庇護,若季煬和季禎不依不饒,朝堂上那群老臣也足夠兩人頭疼。
……
事了之後,季禎終於可以看見外面的太陽了!
她歡快地伸個懶腰,大踏步踏出甘露門時,恰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蕭道餘。
“你來幹什麼?”季禎毫不客氣地質問。
蕭道餘恭恭敬敬地行禮,“自然是來向陛下覆命。”
他狹長的眼眸愉悅地挑起,“如今看見殿下身體康健,正則也替殿下開懷。”
季禎呵呵兩聲,“這種事情不用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