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內,嚴理與季禎毫不畏懼地對視,兩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彷彿實質化,令在場的衙役全都不敢抬頭,怕被誤傷。
就在兩人僵持間,一道清風朗月般的聲音從堂外響起。
一身緋紅官服的蕭道餘閒適地步入堂內,“看來是我來晚了,錯過了嚴大人與殿下之間一場精彩絕倫的抗辯。”
“非也!”季禎豎起食指搖了搖,“是本宮單方面碾壓。”
嚴理:“……”
季禎又疑惑地問蕭道餘,“你來大理寺幹什麼?犯事了?”
蕭道餘溫和一笑,“是陛下,特命臣來為殿下打下手。”
哦,真正幹活的。季禎拍拍手站起,招呼蕭道餘,“走吧,審那四個倒黴蛋去。”
嚴理一拍堂木,“此案尚未審理完,不可以走!”
季禎轉回身,望著他一絲不苟的神情,笑容玩味。
她猛地衝過去,一手快準狠地去摸嚴理的臉,嚴理下意識地雙手一擋!
與此同時,季禎另一隻手出手如電,直接抓住嚴理的腰帶!
季禎笑容邪肆地將嚴理拉近,“本宮這招聲東擊西,用得巧妙吧~”
冰山一樣的臉終於變紅,卻是氣的。
嚴理怒火中燒,剛要發作,季禎卻突然鬆開了手,“好了,本宮認罪。”
“但是……”
季禎不懷好意地看著嚴理,話鋒一轉,“本宮有品級在身,應該有贖刑權吧?”
贖刑權就是用金錢贖買罪行。乃是有品級之人的特權。
嚴理隱在袖中的雙拳緊握,冷冷回答:“是。”
季禎頓時喜笑顏開,看向蕭道餘,“愣著幹嘛?替本宮交錢啊!”
蕭道餘:“……”
……
一切處理妥當後,蕭道餘和季禎一起去獄中提審四個倒黴蛋。
路上,蕭道餘說道:“此前陛下便讓臣審過這四人,除禮部侍郎外,餘下三人什麼也未說。”
季禎疑惑:“什麼時候審的?”
“就是殿下您遇刺的次日,陛下便命臣審訊四人,想要找找是否有兇手的線索。”
兩人說話的功夫便到了牢房,季禎命人準備好香案、躺椅、瓜果點心茶水。
隨後,她窩在躺椅裡,一邊吃瓜一邊看話本,見蕭道餘望過來,朝他比了一個加油的手勢。
蕭道餘:“……”殿下朝他比劃拳頭是什麼意思?不幹活就打他?
他無奈一笑,開始認認真真審訊四人。
禮部侍郎的供詞與一開始沒有區別,就是因為聽這三人說長公主被陛下厭棄,所以才故意刁難長公主,想在陛下面前賣好。
至於另外三人,這次審訊後也都一一招供,聲稱是受大長公主季鸚指使,原因就是之前季禎讓人打了沈丹翎,所以想要報復。
季鸚駙馬換得雖勤,但一直只有沈丹翎一個孩子,一向寵愛,她如此行為倒也是在情理之中。
但季禎和蕭道餘卻覺得不對勁。
蕭道餘繼續問:“張大人突然將大長公主指出,不怕被報復?”
獄中生活讓原本有些微胖的張大人受了整整兩圈,再加上凌亂的頭髮和枯草,看起來像是在豬圈裡滾過一樣悽悽慘慘。
此刻,他苦澀一笑,“不瞞蕭大人,前幾日家裡人前來看望老夫,說大長公主因行刺長公主而被判了死刑。”
“大長公主已經倒臺,我堅持不說有什麼用?”
“還不如早早說出,興許能得個免官回鄉的結局,起碼能安度晚年。”
這話倒是不假。
蕭道餘又問:“大長公主昔日許你什麼好處?”
張大人滿面羞愧,“家中小子此前縱馬傷人,被嚴大人判流放三千里。贖刑錢太貴,家中實在拿不起……”
一旁的衙役很快送來相關卷宗,的確與張大人所說別無二致,另外兩人也是差不多的情況。
蕭道餘再次仔細檢視卷宗,發現這三人皆是十幾年的老臣了,祖籍都在端朝西部的嶺州和河州。
朝中祖籍相近者抱團也是常有的事,但他就是覺得事有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