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煬那雙漆黑如深潭的眼眸望過來,季禎禁不住回想起五年前。
那時的季煬初登帝位,還是傀儡皇帝,梁皇后,不,是梁太后了,安排人去爬季煬的床。
她記得那晚明明是個好天氣,她正躺在院子裡看星星,梁太后突然找到她,“快去看看季煬!他瘋了!”
季禎急匆匆地趕過去,只見季煬手拿著匕首正蹲在寢殿中切肉。
季禎強忍著噁心上前,“皇兄,你在做什麼?”
季煬滿臉是血地回望她與梁太后,笑容純真溫和,“兒臣正在寢殿中休息,突然天降白光,光中有神仙語道:‘吾乃天賜,請陛下享用。’”
季煬笑容純善,“朕想,母后於兒臣有大恩,攝政王勞苦功高,朕不能獨享這天賜之物,特將其分割,請母后及攝政王品嚐。”
“既然母后先來,母后就先享用吧。”他捧著血淋淋的肉,帶著純善又滿是孝心的笑容,親自遞送到梁太后唇邊。
梁太后再也忍不住吐了出來!
“瘋了你瘋了!來人!”
所幸渾身冰冷的季禎仍保持著一絲理智,連忙喊住她,“母后不可!”
“季氏,只有這一支血脈了。”
沒了季煬,帝位就要落入旁支的手中,梁太后因此作罷,並將當日見此情景的宮人全部鴆殺!
“母后她為什麼不吃呢?”季煬捧著肉,失落又不解地望著季禎。
“因為那不是天賜之物……”季禎一時無言地看向季煬。
此後,她陪著季煬三天,才終於讓季煬冷靜下來,認清自己之前到底做了什麼事。
她安撫著他,與他共同將寢殿擦洗乾淨。
第七日晚,兩人累得坐在地上,頭靠著頭不語,眼前是大開的窗,窗外月光如瀑。
季煬終於開口:“爭爭,我想回冷宮。”
“你回不去了,哥哥。”季禎殘忍打破他的幻想,“要麼繼續走下去,要麼……死!”
自那之後,季煬除季禎之外,再也無法觸碰任何女人,一旦觸碰便會頭疼欲裂,嘔吐不止,狀若癲狂。
……
到底是相處十多年的感情,季禎有些不忍地抱住季煬,輕聲安撫,“哥哥,一切都會好的,我們已經自由了……”
季煬從小就是沒有野心的性格,只想偏安一隅,是她為了一己私利,將他拉入這場名為‘權力’的遊戲。
她罕見的有些內疚,絲毫沒有注意到埋首在她頸間的季煬,正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垂在身側的黑色髮絲。
情如絲,絲如網,困住的究竟是獵手還是獵物呢?
季煬清清冷冷地開口:“爭爭,我該怎麼辦才能正常呢?也許我有了後,可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就恢復正常了,但是我若不正常,該如何有後呢?”
這……季禎尷尬撓頭,她還真有想法,但是這怎麼開口啊?
她再女流氓也不能直接問她哥,你有慾望嗎?
這不鬧嗎!!!!
誒!季禎不機智了,諧音梗救不了她了!
正在季禎一籌莫展之時,宮人在殿外通傳,大長公主季鸚求見。
季煬起身出去。
季禎連忙擦手抹臉,一骨碌鑽進被窩。她本來想再含個血包,可是昨晚唐懷抱她時動作太突然,她不小心牙齒磕破了舌頭,用血包她怕傷口感染。